两人的视线虽然是通过镜子对上,但是祝瑾还是发现了那双眼睛里隐藏的炙热。
她的心猛地跳了一下,之前的猜测又涌上心头。
她装作若无其事般地移开了视线,声线冷淡:“你怎么来了。”
沈时安像是没有感觉到祝瑾的冷淡,星辰般的眼眸里温柔的笑意依旧。
“我来接我的未婚妻去婚礼,有什么不对吗?”
祝瑾把视线又移回了沈时安身上,看他的表现就像那天平安夜晚上趁她醉酒套话的那个人不是他一样。
“小瑾,走吧?”
祝瑾拉了拉裙摆,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她如瀑的头发今天被造型师挽了起来,露出洁白丰润的脖子,礼服露背的设计让她背部完美的曲线呈现出了出来。
沈时安的目光划过祝瑾露出来的背部,停留在她纤细的腰间,眸中的异色渐渐变深,随即又蹙起好看的眉毛。
祝瑾坐着的时候,沈时安还不觉得这件礼服有什么不对,可当祝瑾站起来后,无论是那露出来的美背还是不盈一握的腰身,都让他后悔给祝瑾选了这套礼服。
他发现他一点都不想让这样的祝瑾给别人看见,想到等下有不少人会看到这样的祝瑾,他就觉得心中烦闷。
沈时安昨天派人送来的高跟鞋很高,祝瑾穿上鞋子后,原来不到一米七的身高被拉到了一米七多,站在沈时安一米八几的身高旁,却依然显得气势不足。
祝瑾见沈时安不动,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开口道:“沈时安,我好了,可以走了。”
沈时安回过神来,努力压下了自己想让祝瑾去换一件礼服的想法,弯腰给祝瑾整理了一下长长的裙摆后,然后示意祝瑾先走。
两人一同走出房间,沈时安迁就着祝瑾的步伐,走得很慢,在上车的时候,还贴心地为祝瑾提了提裙摆。
婚礼是在男方名下的古堡举行,祝瑾之前听祝珉提到过,沈时安的小姑姑这次的再婚对象不仅仅是Y国富商,据说还有爵位在身。
她突然想到系统之前不是说因为祝父和沈父这一辈没有女孩子,婚约才落到了她和沈时安的身上,那现在沈老爷子的小女儿,沈时安的小姑姑又是怎么回事儿?
祝瑾没想到自己把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
沈时安好笑地看了她一眼,才说:“小姑姑比我爸小了十八年,她今年才40岁。”
祝瑾有些迟钝,40岁怎么了?
“祝叔和我爸同年。”沈时安提醒道。
祝瑾恍然,原来是年龄差太大啊?祝父十八岁的时候,沈时安小姑姑才出生,怪不得这个婚约在祝父和沈父那一辈作废了。
沈时安又解释道:“听说在我出生后,爷爷看见我又是男孩,还不开心了很久,说这个婚约又没办法实现了,可没想到,几年后,你就出生了。”
祝瑾听了后,不禁惋惜起来,原身怎么就没有出生晚几年呢,就像她爸跟沈时安小姑姑那样年纪相差太大,这个婚约估计就落不到她跟沈时安身上了。
这时,车子停在了婚礼现场外,沈时安先下的车,待祝瑾下车后,沈时安示意祝瑾挽着他的手臂。
祝瑾想到沈时安对她暧昧不明的态度,此刻她并不想再和沈时安有什么亲密举动,所以拒绝道:“我可以自己走。”
沈时安看出了祝瑾的抗拒,也不强求,只是笑着问她:“小瑾,怎么当我跟洪水猛兽一样?这个场合,你再抗拒我,也好歹在长辈面前装一下样子吧?”
祝瑾反应过来,她就算要跟沈时安拉开距离,也不应该在今天这个日子里,这个圈子里都是人精,如果她跟沈时安今天这么生疏的出现在人前,保不准大家会脑补些什么。
等到婚礼过后,她想她要好好试探一下沈时安了,如果他真的……那么她就要跟他终止那个两年的协议了,如果到时候祝家和沈家的关系依然像原著一样破裂了,那么她就要另想办法,在她走完剧情后,保住祝家。
想到这儿,祝瑾伸出手,挽上了沈时安的手臂。
古堡是典型的中世纪简约庄重风格古堡,主楼前是开阔的欧式园林,婚礼仪式将在园林里举行。
园林里,已经布置好的婚礼场地呈自然的白绿色系,与古堡主楼的风格遥相呼应。
祝瑾和沈时安来的不算晚,但是也不算早,两人经过迎宾区,就被请到仪式区就坐。
入座不久后,祝瑾就看到新郎出现在仪式台上。
那是一个一眼就能看出经过了岁月沉淀的男人,五官依旧俊朗,加上了岁月赋予他的独特魅力,让他更显成熟稳重。
当新娘坐着中世纪特色马车进场的时候,祝瑾看见成熟稳重的新郎的神情都不由得激动起来。
祝瑾想起一句话:“当穿着婚纱的你向我走来,那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刻。”
她觉得,大概这就是嫁给爱情的感觉吧?
穿进这本书的世界前,祝瑾没有谈过恋爱,不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穿书后,一个还不确定能不能顺利在这个世界活下来的人,根本就没有资格去谈恋爱。
“理查·贝尔先生,沈意女士,今天在这里,你们选择了彼此,决定余下的一生和对方一起度过,给彼此带来欢乐。”
“现在你们将对彼此作出一个一生的承诺,在余生,相互照顾,相互扶持,让对方每天都感到幸福。”
……
仪式结束后,婚礼晚宴是在古堡里举行。
在新人跳完开场舞之后,沈时安对祝瑾发出了邀请。
祝瑾迟疑了片刻,还是把手放了上去。
一曲很快就完了,祝瑾看出沈时安还有继续的想法,于是就以要去补妆为借口拒绝了沈时安。
离开了晚宴现场后,祝瑾被向佣人问清楚了专门准备来给女士补妆休息的地方后,就朝佣人所说的方向走去。
休息室的方向要通过长长的古董走廊,祝瑾走在长廊上,路过了一间没有关门的房间,余光看见里面挂满了油画。
祝瑾的脚步停了停,很快,又转身回到了那个没有关门的房间门口。
里面没有人。
祝瑾抬脚轻轻地走了进去,从进门第一幅画看起,一直看到了最后一幅。
她得出了一个结论,这里的画,都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这个画家的构图很完美,对色彩的运用也出神入化,绘画技巧十分高超。
但是,祝瑾摇了摇头,轻声感叹了一句:“可惜了。”
“可惜什么?”
祝瑾听见声音回头,看见了一个靠着门框站着的年轻男人,不,应该说是男孩才对,十八九岁的年纪,英俊立体的五官能看出来明显的稚气。
男孩见祝瑾没有回答,又追问了一句:“你还没告诉我可惜什么呢?”
“这些画,画得很好,”祝瑾想了想,才道:“可惜在我看来,太过于匠气,反而缺少了灵动。”
男孩的眼睛一亮:“你懂画?”
“学过几天。”
男孩的眼睛一亮,正想说什么,就被人打断了:“傅先生,贝尔先生正在找您。”
男孩跟着来人匆匆而去,祝瑾见状也不在这个房间滞留,也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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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休息室呆了一会儿之后,祝瑾准备,准备返回晚宴现场。
刚走出休息室,祝瑾就看见门口有一个女人,正扶着墙在艰难呼吸着。
祝瑾走了过去,询问道:“这位女士,需要帮忙吗?”
女人捂着胸口,艰难地指了指她掉在地上的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