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彦心疼不已,借着怒火去跟宁老夫人对峙。
宁老夫人本就不喜章莺莺,这下更怒,两人大吵一架。
玉瑶压低声音,凑到丹烟耳边继续道:“听庆安堂的人说,老夫人当着宁彦的面把屋里那套老国公赏赐的翠玉茶盏给砸了。”
丹烟听着抬眸看向一旁的瞿绾眉。
瞿绾眉双眸微阖,看似在小憩,其实一直都在默默听她们谈论老夫人一事。
昨夜,宁老夫人砸碎茶盏后,将宁彦以目无尊长之罪送进祠堂罚跪。
宁公爷对宁彦这个儿子十分看中,为此亲自来到宁老夫人屋里向宁彦求情,同时话里话外都有责怪之意。
宁老夫人哪里受过这般气,她强忍着怒火安抚好宁公爷,等他一走,一口气没上来,把自己给气倒了。
此刻,宁老夫人还躺在床上,喋喋不休地怒骂。
“大的白眼狼,小的缺心眼,亏我精心将他们养得这般大,他们竟反过来教训我,真是一窝没良心的狗东西!”
庆安堂内,宁老夫人头戴抹额倚着枕背,半躺在榻上,脸色发青,像是病了许久。
宁彦昨日可是当着她的面,毫不客气提起她当年之事,他说:“祖母,莺儿不是当初您后院里的妾,不是您想打就能打,想杀就杀!孙儿更不是祖父,绝不会让您去伤害孙儿的妻儿!”
宁老夫人气得差点没把房顶掀了,朝他冷言训斥:“妻儿?她是你的妻吗?是我们国公府花五十两银子买来的婢子!你的妻是瞿家那丫头!”
宁彦依旧不客气:“祖母,您可别忘了,当初让孙儿冷落瞿绾眉的是您,现在反倒来说教孙儿也是您。”
“你?!”宁老夫人愤怒不已,脑袋嗡嗡的,胸口直疼,愤怒地朝桌子重重一拍:“反了天了,居然敢这么跟祖母说话!”
说罢,指着他大声训斥:“我瞧你也是想学着你祖父,宠妾灭妻!我告诉你,在我府里,绝不容许此事发生!”
“可瞿”宁彦想要反驳,宁老夫人冷声打断他,用着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到声音,狠狠道:“等她一死,祖母再给你寻一门好亲事,后院的那些人,你想都别想,别说我不同意,长公主和皇上也不会容许此事!”
宁彦本就对瞿家这门婚事有怨,积攒许久的怒火当即蜂拥而出:“祖母,日后我的婚事就不劳烦你操心!”
这话犹如一道锋利的刺,直直戳在宁老夫人的背上,她再也控制不住怒火,用力将桌上的茶盏全部打翻。
噼里啪啦一阵响,引得屋外的女使小厮纷纷朝这边看。
宁彦这才闭嘴,不过,祖孙二人也因此心生嫌隙。
宁老夫人当即派人将宁彦送去祠堂罚跪。
谁知道,她一向忙于朝中事务的儿子,竟来到她院中大肆责怪她。
说她不要把过去对付老国公和对付他的手段,再用在他儿子身上。
说宁彦现在最重要的是考取功名,不要再让他因为后宅之事分心。
说章莺莺毕竟身怀有孕,能给宁家开枝散叶,就是功臣,抬不成妻,也不能太过怠慢。
一连数语,说得宁老夫人脸色大变,气结于胸,她当初在府中赶尽杀绝,不也是为了跟前这个儿子的前程。
若没她,那几个妾室早就哄骗老国公将她们母子赶出门。
现在倒好,他居然跑来怪她太过狠毒。
好处都是他们父子占着,坏名就由她一个妇人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