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心尖一颤, 娄迩欲继续装睡。
身侧窸窸窣窣。
很快季新成温热的气息迫近, 侵|袭而来。
当他吮住她的唇轻啮, 娄迩无法再淡定, 三两遭之下轻而易举被他撩出浑身的火。
交|缠厮|磨的间隙, 她的思绪倒还能从泥沼中挣一部分出来,慢了不止一拍回道:“在电视机下面的抽屉。”
“好。”季新成没有开灯, 也没穿鞋,赤脚摸黑离开卧室。
娄迩晕乎乎躺在床上,胸口剧烈起伏, 望向门外映进来的客厅的光线, 下意识拉起被子盖住自己此时已未|着|寸|缕的身体。
客厅光线不瞬消失,卧室里恢复黑暗。
娄迩重新闭上眼睛, 耳朵里捕捉到关门的动静,然后是季新成回到床上来,最后是他在拆包装。
她记起以前她和季新成的第一次。情况恰好和今天相反, 是她留宿季新成当时的公寓里, 因为那天下了很大的雪, 季新成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学校,她也不想季新成特意送她回学校再折返,索性住下来, 于是事情顺其自然发生了。
那时候, 反而远不如今天紧张。
随着季新成的缓缓嵌入,娄迩完全没办法再分心想其他,后脊背迅速出了一层薄汗, 手臂牢牢攀附住他的同时又本能地想退缩,咬着唇战栗地喘气:“你……轻点。”
季新成落在她耳边的呼吸又急又重,嗓音是压抑的沉哑:“我尽量。”
“……”
事实证明他连“尽量”都办不到,而娄迩毫无抗衡之力,只能任由他为所欲为。
他终于舍得撤离时,娄迩几乎虚脱。
季新成从旁抱住她,拨开她汗湿的头发,温柔细吻。
娄迩却忽然又想起娄葭,思绪飘飘忽忽而又浮浮沉沉:“我……是不是曾经问过你,你有没有兄弟姐妹?”
和她相处过的一点一滴,季新成都记得。她确实问过,在他们两个第一次的事后。所以季新成不禁谙上笑意:“嗯,忘不了。”
娄迩此时没心思去听他笑里的意味,更没顾上难为情,沉浸在回忆里。
“季新成,你有没有兄弟姐妹?”
“如果是亲的,没有。我爸妈就生了我一个。”
“噢……”
“怎么了?想认识我家里人?”他调侃。
她轻轻推他,马上被他搂住腰捞回去。
“怎么了?”他重新问她。
她安静了有一会儿,换一种方式提问:“你和你家里人关系好吗?”
他那会儿也安静了片刻,才回答:“和我妈妈的关系比较好。”
“你会因为交了女朋友,疏远你和你妈妈的关系吗?”她又问。
他轻笑:“你这问题,是不是‘女朋友和妈妈同时掉河里,我会先救哪个’?”
当然不是。
不过那时候两人的交谈终止于此,盖上被子又闹了一通,她再也没提起过。
今晚,原本的时过境迁浮现脑海,娄迩揭开彼时她言语间的遮掩:“其实我那个时候真正想问的是,是不是姐妹间的关系再亲密,最终敌不过伴侣。”
季新成在她方才短暂的沉默中,也正往这方面猜测。以前不知道她有姐姐,现在不难明白她为何提及兄弟姐妹。尤其不久之前她已告诉过他,她和她姐姐有不愉快。
娄迩的额头抵住他炙热的胸膛:“虽然我和姐姐走的路不一样,但从小到大基本没分开过,即便后来她谈恋爱,也没影响我们姐妹俩的关系。”
“直到临近毕业前她认识了现在的姐夫,毕业后她到美国工作,很快结婚。她最早提出过希望我跟她一起去美国,美国那边有更好的音乐学院。”
“那时候我已经开始察觉,我和她不能再像以前生活在一起了,她有她另外的家庭。所以最后我选择继续留在加拿大进修,离姑姑也更近点。”
“她事业顺利,婚后的生活也很幸福,再忙都不会忘记联系我,和我抱怨工作中的一些不如意,或者甜蜜地吐槽她忍受不了姐夫的一些坏习惯。我很替她开心,可也感觉得到,我在渐渐离开她的生活中心。偶尔我会困惑,爱情的魔力究竟有多大。”
这个困惑在后来她与娄葭因为某件事短暂不相往来后,深深加重。
难过犹如巨石,压得心头又闷又堵。娄迩忍不住往季新成的怀里缩,喃喃:“可我自己谈了恋爱之后,并不觉得男朋友比相处了二十多年的亲人重要。”
季新成听言颇有些苦涩:“是啊,我怎样都不如你姐姐和你外甥女重要。所以被你说甩就甩了。”
娄迩胸臆间的阴霾倒被他的这句自嘲驱散大半,不合时宜地想笑:“你还过不去这个坎?”
季新成依旧吃味儿:“娄老师不是每隔一阵就提醒我,以后你外甥女回美国,你也要跟着走,不留S市,会第二次甩我。”
娄迩沉默了好一会儿,往他心口上扎刀:“嗯。”
此时场合上她处于劣势,过于直白的一个字,换来季新成再度覆盖来她身上:“我会好好珍惜当下与娄老师你的每一分每一秒。”
娄迩的神思全搅碎了一般,被他缠得近乎没命。
—
隔天季新成休息,不用去医院,娄迩则还有工作室的事情要忙,幸好只是楼上到楼下的距离。
乱成一团的床让她无颜正眼瞧,悄悄地要爬起来,却被季新成拉回去。
“别闹,我已经睡迟了。”娄迩很怕他还想晨起运动,以前在加拿大他总这样。
她已经后悔没抵抗住他的诱惑,这么快失守最后一道防线,往后怕是越发被动,只剩遭他予取予求的份儿。昨晚她已幡然醒悟,在这一点上他压根没有变化,之前仅止步于摸摸蹭蹭的克制,要加倍补回去似的。
触上季新成的眼神时,娄迩发现他貌似尚未醒盹,一瞬不眨注视她好一会儿,长长松口气:“不是在做梦就好。”
娄迩噎住,一时片刻什么也讲不出来。
还是季新成提醒她:“你不是急着下楼去忙事情?”
娄迩捋开他的手,远离他的气息,问:“你等下什么时候走?”
她可不想他再被乔瑜几个撞上。
却听季新成道:“不知道,我想再睡会儿。”
说罢他当真闭上眼睛。
“你要走的时候提前告诉我。”娄迩和他打商量,她好先支开乔瑜。
季新成似有若无点头。
娄迩不放心:“你如果擅自下楼,以后都不许再来了。”
季新成屈服于她的威胁,无奈地睁开眼睛,口吻保证:“好,一定。”
尽管如此,娄迩一个上午仍提心吊胆,心不在焉。
中午乔瑜半是好奇半是关心:“小娄姐,你昨晚没休息好吗?今天怎么好像一直不在状态?”
“没什么。”娄迩撇得干巴巴。
乔瑜的目光仍狐疑。
负责买餐的袁满问她们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