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工臣放下帘子,身子后仰靠在软垫上闭目养神。
他突然有些后悔,后悔带她出来了。
太麻烦!
……
柳岁岁上了春杳的马车,气呼呼地坐在一旁不说话。
春杳坐在她身旁,小声地劝她:“娘子,您别生气了。”
“春杳,我现在后悔跟他出来了。”柳岁岁蹙着秀眉,“明明是他求着我,却处处给我脸色,哼,锦衣卫指挥使就了不起。”
“的确了不起。”春杳笑着打趣,“皇上身边大红人,谁不惧上三分?”
“我就不怕他……”到底是有些虚张声势,“算了,懒得说他,我让你带的话本子呢?拿来我打发时间。”
春杳忙从包袱里将柳岁岁私藏的话本子掏了出来。
又将二夫人柳氏准备的点心和果脯拿了出来,再添上热茶。
柳岁岁靠在垫子上,看着话本子吃着点心喝着茶水,忍不住舒服喟叹:“还是这边舒服,谁愿意和他挤一块。”
马车一路向南。
白天赶路,晚上留宿客栈,一晃七天过去,柳岁岁和沈工臣陷入冷战。
谁也不搭理谁。
其实,冷战也是柳岁岁单方面冷战,沈工臣每日忙着处理从京城寄来的公文和信件,根本没时间顾及她。
直到第七天,一行人进入白玉城,恰遇上当地嬉水节。
大街上人来人往,当地百姓穿着当地的民族服装,一边跳着舞一边将水泼到旁人身上,若是遇到来此的游客,众人会蜂拥而上,将人团团围住,毫不吝啬自己的热情,将对方淋了个湿透。
沈工臣先下的马车。
大概是他天生一股生人勿近的冷意,让围上来那些人不仅没敢泼他,反而被他身上的气势吓住不敢靠近。
但柳岁岁就没那么好运。
众人一见后面马车里下来一个娇俏小娘子,特别那些男人,像是打了鸡血,一窝蜂围上去、
柳岁岁根本没反应过来,一盆水从头盖下来,整个人瞬间成了落汤鸡。
她傻傻的站在那里,整个人都呆住了。
浑身湿透,衣裙紧紧地裹在身上,妙曼的身形显现出来……周围有人发出惊叹声。
就在这时,原本已经进入客栈的沈工臣转身而来。
他手里多了件披风。
他几步走到柳岁岁面前,将手中披风一抖,将她从头盖到脚,随后一把揽住她,带着一路进了客栈。
进了客栈,沈工臣才将她松开。
柳岁岁也终于回过神来,
她看着湿透的自己,欲哭无泪:“今日是什么节日吗?为何要泼水?我都没做好准备。”
一旁店家忙解释道:“这几日是当地的嬉水节,我们在这节日里泼水,寓意泼掉过去一年所有不顺利的事情,祈求来年有美好的生活。”
“像娘子您今日被泼了水,就等于您被泼掉了所有的不顺和挫折,接下来的日子一定会顺顺利利幸福安康。”
柳岁岁一听。
原本的难受和不开心瞬间消散不见。
她扬起唇角,拉着春杳的手就要往外去:“太好了,我也要去玩。”
店家叫住她:“姑娘若是去玩,可以换上我们当地的民族服饰,姑娘人长得好看,穿上肯定漂亮。”
柳岁岁瞬间心动了。
她扭头,看向身边的沈工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