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在椅子里,闷声闷气,“哦。”
秦冬眠看她一眼,“怎么?”
她樱唇微咬,片刻无言,最后车窗半降,扭脸去吹风,“有点闷。”
胸口像压了块重石,喘不过气。
怎么回事…石头从哪儿来的…
心里百转千回。
也许,也许和蹦出孙悟空的那块一样吧,千年万年,轮回历转,注定了,它就应该在那。
·
刚下车,谷茂春的电话来了,“接到咱爸咱妈了哈,两个小时后到。”
“别紧张。”
“我不紧张。”
“不紧张你同手同脚?”
春央:“……”
她扭头,瞪着他,露出虎牙,超凶:“我乐意!”
偏和他作对,同手同脚的走回房间,同手同脚的进浴室洗澡,同手同脚…
小心翼翼取出遮瑕膏,仔细地涂。
秦冬眠全程围观,眼底眉梢忍着笑,摇了摇头,走进衣帽间。
正在挑衬衫,客厅传来娇软的一声嚷:
“你爸妈喜欢哪样儿的啊?端庄秀气?明艳活泼,还是纯真烂漫——”
拿了件灰蓝色,对镜比一比,“随意,反正你都信手拈来。”
春央,著名戏精,变脸界的诺贝尔,每天好几个人设,跟精分似的。
浑身热热闹闹的劲儿,好像永远用不完。
得到夸奖,她更加神气,“那我就十八般武艺齐上阵,给二老耍一套花枪!”
可真等他们赶到秦家父母入住的酒店,乘坐电梯往上升时,春央又开始同手同脚。
“别紧张,保持微笑。”
春央深呼吸:“秦老师——”
“叫我冬眠。”
男人嗓音清清淡淡,却听得春央脸红心跳,扭扭捏捏,片刻静默后,轻轻开口,“冬…”
几乎是同时,“叮——”一声,电梯打开。
把女人甜软的尾音覆盖。
·
门铃一响,萧丽君抱着硕大花束,兴高采烈地开门,笑脸相迎。
欢喜的一声:“铮铮!”
然后,目光瞬间被儿子身边的女孩儿勾住——
小脸精致,杏眼干净明澈,俏生生地站在那儿,美得仙气缭绕。
偏偏她还笑得甜,眼睛弯成俏皮的月牙,乖巧喊人:“妈。”
“哎哎乖。”萧丽君把花送进她怀里,笑眯眯的:“央央,谢谢你来当我们的孩子。”
小而圆的粉色花朵,熙攘挤在一起,热闹可爱,开成了一片绯云。
——美人樱,花语:家庭和睦。
萧丽君笑着站在一边,安心和愉悦写在脸上。
“谢谢,谢谢妈。”春央深吸气,睫毛忽闪,极力不让眼里的温热流淌出来,“爸爸呢?”
“他啊,一下飞机就去买锅碗瓢盆,说要给你们做顿好吃的。”
春央一怔。
搬去秦冬眠公寓那晚,他也是这样,没说几句话,就问她饿不饿,然后走进厨房,熟练地做出三菜一汤。
原来是遗传。
温情的,充满烟火气的家庭。
让春央无比艳羡。
这是上天给她的弥补吗?一时间,思绪飘远。
萧丽君提声冲着厨房喊,“老秦!麻溜儿的,孩子们来了!”
里面高声应了:“好嘞,马上!”
秦冬眠嘴角淡笑,“央央,你先陪妈说会儿话。”说着,往厨房走。
春央乖乖跟着:“我也可以帮忙。”
却被萧丽君拦住,亲亲热热地揽着她坐到沙发上,一脸神秘:“奶奶还给你带了件礼物,想不想看?”
“嗯!”春央惊喜起来,“是什么呀?”
一本相册。
团头圆脸的小婴儿,坐在浴缸的一堆泡沫里,脑袋顶着只黄色橡皮鸭,表情呆滞。
穿背带裤的短肥腿男孩,脸颊抹满了奶油,眼睛又圆又大,像两颗明亮星辰。
少年清隽,靠窗倚立,他微微低着头,垂头看书。阳光洒进来,勾勒出干净清俊的线条,鼻梁窄挺,眼眸是偏淡的茶色,周身落满光芒。
大概是歌剧院门前,男人拾阶而上,仿佛被人轻唤了一声,回眸看来,被镜头定格。他身穿浅灰羊绒大衣,浓黑头发尽数梳到脑后,露出冷艳眉骨,唇线分明,鼻梁像刀脊,眸光浸了月色,莫名让人觉得冷而远,熙攘来往的人群、背后的璀璨霓虹,全部成了喧嚣的陪衬。
还有张照片,只有一双眼睛,狭长深邃,眸光淡淡,像笼着一层冬天水面的冷雾…
…
正看得入神。
忽听萧丽君喊了声,“铮铮,怎么了?”
春央抬头,只见秦冬眠大步走来,眼神蓄满风雷。
“发生什么——”
话未说尽,他递上手机,屏幕里,正楷加粗的标题径直撞进春央的视线:
“聂冷霜复出发布会正在直播中!”
“女神的初恋——校园 ‘意难忘 ’,他是谁?”
“复出之作遭遇戏霸,有苦难言,聂冷霜现场垂泪。”
“聂冷霜脸颊红肿,指印分明,疑似遭到掌掴。”
“据知情人爆料,春央在片场大耍威风,主演纷纷避其锋芒。”
“任君期发声:出来道歉吧,冷霜和大家都能原谅你。@春央”
“#春央滚出娱乐圈#登顶热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