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陆清离背着醉的不省人事儿的乐阳郡主徒步走回端王府,那夜月不满,清辉斜浅浅,他望着她熟睡的容颜,眼神里全是瞒不住的温柔。
乐阳郡主第二天早上揉着发疼的太阳穴醒来,宿醉的滋味真是不好受,都怪陆清离,买那么多酒引她喝,仔细回想一下,昨天的记忆断断续续的,就记得最后他背着她踏着月色慢慢走回端王府,他身上的药香跟淡淡的酒气,让她无比安心。
忽然,她看到手边一个小托盘里,安安静静的躺着一只糖捏的胖鸟,憨态可掬的在阳光下闪着微微的光。
她的小胖鸟啊,乐阳郡主笑意莹然。
入了年关,闲的要发毛的乐阳郡主日常跟陆清离斗嘴,斗得乐此不疲,往往以被他气到炸毛作为圆满的终结。
更让她生气的是,一个暂时不管是路过还是怎么的陆太医,竟然也接到了大大小小的请帖,这家老太爷大寿,那家小孩满月,要娶媳妇的,嫁闺女的,从京城回来的,乱七八糟五花八门的理由给的十分丰盛,他都没空陪她出去玩了!
乐阳郡主气势汹汹的跑去问端王爷为什么陆清离也要天天出门?端王爷很茫然,他哪知道为什么,腿长人家身上还不能让人家出去吗?
她很不高兴。
如意阁里经常传来郡主的咆哮。
“把陆太医嘴给本郡主缝了!”
“喝什么药!把药给我扣他头上去!”
“他看梅花?把梅树全砍了,让他看鬼去!”
久而久之众人视而不见。
其实陆太医被邀见原因很简单,端王爷大寿那天,云州城内众多贵女把他的风姿卓绝俊朗无双,宣传的神乎其神,于是见过的还想再见,没见过的心生好奇。
说来说去,都怪公子颜如玉,云州城内美名传啊。
不高兴的乐阳郡主天天变着法子招惹陆清离,陆太医从一开始的云淡风轻,到最后反唇相讥,谁都不知道他经历了怎样复杂的心理路程。
季献不由得感叹,他家郡主功力了得,好端端的,又作疯了一个。
直到郡主为了鸽子的事缠着陆清离承认他舍不得她,所以变相留下鸽子跟她千里传情,一定是醉心郡主美貌之事被陆清离冷笑着否认,乐阳郡主大怒一场,整整一天没搭理陆太医。
丁香忧心忡忡,连夜出府去,第二天早晨找不到顺心的人伺候的郡主气不顺,如意阁里的众仆无辜受牵连,冰天雪地罚跪长廊一个多时辰。
陆清离终于看不下去了:“你还不如当初炖了那几只鸽子呢。”
她冲他翻白眼:“本郡主乐意炖就炖,乐意放就放,不跟你似的,口是心非!”
陆清离被气笑:“我口是心非,你不可理喻。”
“你才不可理喻,本郡主最通情达理善解人意!”
陆清离漠然,他觉得自己无法跟她沟通,索性长臂一伸,拍了拍她的肩膀,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你这才叫口是心非。”
乐阳郡主炸毛之前,失踪了一个上午的丁香高高兴兴的端着一托盘汤冲了进来。
“郡主!郡主!您别跟陆太医生气了,您要的鸽子汤奴婢给您炖好了!”
……
乐阳郡主眼睛蓦地瞪大,与陆太医面面相觑对视一眼。
“什么汤?”她问。
丁香开开心心的邀功:“鸽子汤呀郡主!”
“哪来的?”乐阳郡主声音冷了几分。
“逮的呀!”丁香有点心虚的快速回答,眼珠子一转就转移了话题。
“我炖了好几个时辰呢,一直在厨房里守着,还好赶上了午膳的时辰,厨娘说啦,鸽子汤补血养颜,最适合郡主了!”
她噼里啪啦说的带劲儿,却没发现自己主子的脸变换了几种颜色,越来越难看。
“丁,香!”
一声咆哮冲破如意阁,丁香吓得一哆嗦,说了半截的话生生的吞了回去。
“郡……郡主……奴婢又错了?”可怜的丁香开心的笑脸顷刻变成了哭脸。
陆清离目瞪口呆的看着刚才还掐着腰跟自己吵架的小美人儿熟练的脱下鞋刷的一下砸向丁香:“你是存心想气死我换个主子吃香的喝辣的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