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离:“你不要看我,你喝我几壶酒,我身上银子已经花完了。”
“不给就不给,那么小气呢。”乐阳郡主不高兴,堂堂一个太医,跟她说他没钱,难道宫里那堆钱没处花的从来不知道打赏人吗?
初二,丫鬟们在梅园里嬉闹,乐阳郡主强行把窝在房间里看书的陆太医提溜出来,强迫人家陪她冰天雪地的踏雪寻梅。
初三,山上跑来一只迷路的受伤的白色小狐狸,丁香偷偷摸摸问陆太医能不能治狐狸,陆太医默,得知此事的郡主把丁香跟狐狸一起扔院子里去,还威胁她说要吃狐狸肉,吓得丁香抱着狐狸不撒手。
初四,被陆太医精心照看过的狐狸团成个球滚在乐阳郡主面前睡大觉,乐阳郡主瞅着这个雪白的小东西,眼皮子直跳,忍了忍,没从身上掀出去。
初五,碧云台丫鬟们忙里偷闲聚了个餐,乐阳郡主拖着狐狸冲陆太医发牢骚,太无聊了,不好玩,早知道不该出端王府,还能溜出门去玩,这里一下山全是野地,玩都没得玩!
陆清离批评她:“别作妖,是你自己非要来这里过年的!”
乐阳郡主每天过着吃吃喝喝逗狐狸,没黑没白没底线的纠缠陆太医的日子,到还悠然自得,时间一恍而过,已是正月十五,冰雪初融,月色正好,陆太医告诉她,他该回宁安了,乐阳郡主安静了一霎那,重新挂回笑脸:“好,知道了。”
吃罢了晚膳,她邀陆清离去高处看月亮,陆太医以为的高处是指山巅观景台,而乐阳郡主直接把他提溜到了观景台上房顶。
前是一览无余连绵景色,后是滚滚江水奔流不尽,她小心翼翼的坐在重瓦层叠的屋顶,眼前皓月当空,美不胜收。
“你有没有陪别的姑娘看过月亮?”她问。
陆清离如实回答:“别的姑娘不会大半夜拖男人出来单独相会。”
她娇声反驳:“我也没有大半夜拖着别的男人出来单独相会呀,主要不还是因为你吗?”
陆清离呵呵一声。
乐阳郡主满腹狐疑打量他:“其实不是你不跟姑娘出去,而是没人约你对吗,要是有别的姑娘约你,你是不是也就去了?”
他淡淡的瞥她:“你非要这么想是吧?”
“我怎么想了?”
他正过脸看月亮,不理她:“别胡搅蛮缠无中生有。”
这话她就不爱听了,怎么就是她胡搅蛮缠无中生有了呢,她得好好跟陆清离讲讲道理不是。
“陆太医,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啊,明明是你说的别的姑娘不会半夜叫你出来看月亮,这说明其实你还是想跟姑娘看月亮的。”
“要是有姑娘约你,你怎么会不去呢,只是我赶了个巧第一个约你看了,这可是你要说的意思,可不是我乱猜忌,你怎么能怪我呢。”
“再说了我只是问问你,我就胡搅蛮缠了?你话里意思在那里摆着,我就无中生有了?陆太医,你简直是贼喊捉贼!”
他莞尔:“那你要我怎样?”
乐阳郡主横眉冷对:“我不要你怎样,你自己看着办吧!”
语罢抱膝看月亮,再也不肯理他。
月色光辉皎洁,人间一片银亮,一只檀木小盒子蓦地伸到她跟前:“给,赔礼道歉的。”
乐阳郡主讶异的接过盒子,不置信的很:“给我的吗?”
陆清离浅笑:“嗯。”
“什么东西啊,给我赔礼道歉随便送个小玩意可不行,本郡主见多识广不好哄的。”她嘴上噼里啪啦说着,手指上下翻飞,已经把小盒子打开了。
一串只有手掌大小的有点年头的银风铃躺着暗红色的缎子上,在月色之中赫赫生辉,乐阳郡主小心翼翼的将风铃放在手心,铃铛相撞,响出一段清脆的乐声。
她眼中的惊喜难掩,一寸寸,仔仔细细的望着手心里的玩意儿:“陆清离,为什么这个风铃上雕刻着一朵兰草?”
陆清离微笑:“兰草不好看吗?”
她抬头看他,那一瞬间,脑子里似乎闪过什么很熟悉的,她前世听说过的事情,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有关风铃,有关于兰,有关……陆清离?
“好吧,本郡主收下你的赔罪之礼了,还算别出心裁,不似庸俗之物。”她嘴上一副爱稀罕不稀罕的模样,眼神里的欢喜跟手底的小心翼翼足足出卖了她的珍重之情。
月色悬空,清辉满地,她不知不觉将下巴放在他肩膀上,贪恋的看着他好看的脸,近到睫毛清晰可见,一根根细密长长,如此分明。
她探唇,趁他不注意,轻轻的盖在他侧脸一个浅浅的吻,陆清离肩膀微晃,侧头看她,她笑的像是一只得逞的小狐狸。
“偷袭非君子所为。”他道。
“我本来就不是君子,我是一个,喜欢你,喜欢到心里眼里全是你的小女子,小女子这么喜欢你,偷袭你一下怎么了?”她娇憨。
“哼,哪家小女子这样胆大妄为?”
“我呀,我呀,端王府家的呀。”她双手攀上他,倚在他怀里笑的那个开心,陆清离默默的空出一只手来护在她腰侧,他怕她手舞足蹈每个消停的再高兴过头从房顶上滚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