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药。”乐阳郡主开口,平淡的声音里丝毫不减怒气。
“奴婢在。”侧旁,身着暗绿正仆装,一等大丫鬟装的女子应声。
乐阳郡主举着手指头,一个一个,把几个被鞭打的没了人样,不知是死是活的奴仆的点了一遍:“这些人,全部捆起来给本郡主挂到王府前堂大院中去,叫不当值的奴才们都出来看着,玩忽职守,不分轻重的后果是什么。”
“是。”芍药一挥手:“捆起来去!”
其他跪着的众仆身子又低了一层,眼角只见数双靴子踩着地板上的血,将人生拉硬拽的拖走,面前空了的地方,留下一滩颜色不明的血迹。
乐阳郡主慢悠悠的将手指落回扶手:“宁安端王府大管家何在?”
众仆之中,战战兢兢走出来一名身着褐色常服的八字胡中年男人:“奴才胡明,参见郡主!”
乐阳郡主抬眸,眼中不经意间流露出不悦的寒意:“胡管家。”
胡明不敢抬头:“奴才在!”
“你掌管的端王府后宅到是好极了,本郡主到要想想,该怎么好好赏赏你。”
胡明闻言大呼饶命,继而又称奴才不知所犯何法,惹得郡主动此大怒。
乐阳郡主微笑:“好一个不知道,那本郡主就跟你好好理一理。”
胡明不语。
只闻得座上人语中带愤:“奴与主,谁为先?”
胡明自然答:“自然是主为敬!”
芍药三步并作两步过去,扬手啪啪两耳光:“放肆!怎么回郡主话的!”
胡明捂着一张老脸,满眼愤恨深压心底:“回郡主话,奴才认为,自然是主为敬!”
“那妾入府,是奴是主?”乐阳郡主又问。
胡明一下子方寸大乱,支支吾吾左顾而言他,瑟瑟凉风中,他平白的起了一后背的白毛汗。
乐阳郡主怒极而笑:“很好,原来这个问题胡管家答不了,看来胡管家日常尊卑不分已习惯,既然如此,王府的管家之位你就不要继续做了。”
胡明一听,立马急了,砰砰砰磕了几个头,哀求道:“奴才知道,奴才知道,妾入宅则为奴,方才奴才是一时愚钝,还请郡主饶命啊!”
乐阳郡主一句不能胜任,胡明一家奴籍就要被随手发卖,一旦被发卖,他的老婆孩子很可能就天各一方,从此骨肉分离了。
他先前在端王府守宅十年,离云州城天高地远,自然不知道王府中人事喜好,恰好白姨娘一直央求了白家打点这边,这些年他中饱私囊收了不少好处,竟然鬼迷心窍的认为,一个好出身的姨娘,仗着宰相府嫡出小姐的身份,是可以跟端王妃平起平坐的。
前些日子宰相夫人敲山震虎,白姨娘又恰好接过了管家大权,他以为事无差异,没料想今晚乐阳郡主就来了一出杀鸡儆猴,那些个血淋淋的奴仆们被挂起来示众立威,胡明终于不能不重视,自己面前这个真正的老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