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答的飞快,上端茶杯飞的更快,结结实实一杯热茶加瓷杯砸了他满头满身。
乐阳郡主冷笑一声:“那看来胡管家是明知故犯,罪加一等了?”
跪着的人强撑着一丝侥幸,强言狡辩:“奴才这么多年在王府替王爷打点后宅,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就算是王爷偏宠白姨娘,那也都是主子们的事,云州离宁安那么远,到底怎么个章法的,您也得容奴才明了,不过是错了一桩,郡主便为难奴才泄愤,奴才心里不服!”
“大胆!”芍药一声高斥,乐阳郡主轻举起手阻止了她。
“那么如此说来,你认为你自己劳苦功高,我今天罚你师出无名了?”
她摸了摸椅子扶手,漫不经心的笑道:“就是不知道,王爷不在宁安的这些年,这个府里的主子到底是谁呢?”
胡明辩道:“王府自然是王爷的,怎还会有别的主子?”
“呵呵,好,芍药,把东西给他看看。”乐阳郡主眼眸微抬,满园烛火之中,胡明被一本藏蓝色的账本结结实实的打在了脸上。
只消那么一眼,他浑身的坚强就像被融了一般,烂成了一瘫黏腻的臭水,那是一本私帐,记着王府这些年的人情往来,人员更替,里面有不少东西,是被胡明做了假账昧去的,也有不少东西,是白家送进来打点的。
如今王府里甚至有不少奴仆,是被白家送进来的,这些人就像蛀虫一样,一点一点腐蚀了王府这颗参天大树。
乐阳郡主一把斧子,劈开了大树的树心,白花花的蛀虫无所匿藏,暴露在阳光之下。
“你还有话说?”她问。
胡明不敢答,冷汗湿淋淋的浸透了他的身子,死到临头的恐惧,在这一夜侵袭了他。
“来人,把这个刁奴给本郡主拖下去严刑拷打,看看是谁手那么长,胆敢伸到我端王府后宅中来兴风作浪!”
胡明脸色刷的白了个透,连一声求饶都没发出来,就被人堵着嘴绑了拖走了。
众仆跪了一地,角落里隐隐传来妇人压抑的哭声,夜色太深看不真切,乐阳郡主带着随从,浩浩荡荡杀向荷香院。
白姨娘许是没想到,在宁安城白家眼皮子底下,在端王府中,她竟然还斗不过一个毫无根基的乐阳郡主。
荷香院顾名思义,就是建在荷塘旁的小院子,里面花丛簇簇,回廊环绕,风景极美,刚从闭门思过中出来的端王爷云里雾里的闹不明白状况,他忽然就被白姨娘抓过来喝酒,忽然就听到外面鬼哭狼嚎的一大通。
忽然就看到自己的宝贝女儿及其罕见的跪在那里,一言不发面色凄楚,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无处说一样。
“哎哟哟哟,你你你,你这是干什么呀,快起来快起来。”端王爷爱女情切,疼的不得了,生怕地砖跪坏了自己宝贝女儿的膝盖。
他几步窜到乐阳郡主面前弯腰扶人,乐阳郡主将受伤还缠着绷带的手故意放在自己爹手里,眼见着自己爹明显的抖了一下,可疼死他的老心肝了。
装可怜谁不会,就她白绮罗这点儿段数,她前世已经看的够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