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里雨里, 晋江等你 待回到自己座上, 秦如月心里仍想着齐半灵的赏赐。
这位新后初入后宫, 却用桃木匣和桃花簪投她所好, 不知用意何为。
这时, 她耳边传来一声如喜鹊报春般婉转动听满含笑意的声音:“恭请皇后娘娘用茶。”
秦如月回过神来,抬头一看, 微微蹙起眉头。
原来顺嫔魏以莲已经行完礼,正在等齐半灵用茶了。
顺嫔魏以莲是魏太后的侄女,嘴角天生便微微弯起, 脸上喜气洋洋的, 也算讨人欢喜。
只不过稍稍和顺嫔接触过的人,一提起她, 基本都是连连摇头的。
谁让这位顺嫔娘娘整日聒噪,哪有半分名门女子的闺范。
她行完了礼,便轮到豫嫔了。
豫嫔沈婉的父亲是大理寺卿, 据说那位大人是个迂腐死板的老学究。
现在在她面前的沈婉五官清秀, 琼鼻挺翘, 只是却紧锁眉头,眼里盛着满满的忧愁似的。
坐在上首的齐半灵,笑着受了她们的礼, 也分别取出自己事先准备的见面礼赏给了她们二人。
秦如月看着齐半灵和两个地位低她一等的嫔位, 又开始不停搅着手上的帕子了。
这魏以莲是皇太后的侄女没错,可皇太后又不是今上生母,更何况, 皇太后还是逊帝的养母!魏以莲成天咋咋呼呼的没个消停,哪个男人会喜欢这种女子!
再说这沈婉,父亲不过正三品的大理寺卿,成天苦着一张脸,竟也能有机会入宫做了妃嫔。陛下不说多看她一眼了,平日本就勤政,难得入后宫,更是一年半载都不会去她宫里的。
更不用提这位新皇后,一个罪臣之女,近二十五的年纪,腿还有残疾,怎么配压她一头!
可秦如月转念一想——
顺者,柔顺,恭顺,却是如长舌妇一般的魏以莲的封号。
豫者,乐也,却是整日愁眉苦脸的沈婉的封号。
只有她的封号“宜”最为合宜,且是陛下亲自用典定下的,是不是代表着,她对陛下而言,是特殊的那一个?
想到这里,她心里缓了缓,笑乜一眼上首训着话的齐半灵,从手边小几上拿过一杯茶埋头吃了起来。
待齐半灵念叨完了,她和顺嫔豫嫔二人一道行了礼谢了皇后教导,又坐回圈椅上。
这时候,坐在秦如月正对面的顺嫔魏以莲忽然开口了:“说起来,陛下是最勤政不过的。基本每日都在御书房看折子,一月能有三四日来后宫就不错了。皇后娘娘,您入宫了,咱们也算有了主心骨,还望您多劝劝陛下,皇家也该多开枝散叶才是啊。”
秦如月的脸拉了下来,颇为不满地扫了对面的魏以莲一眼。
这顺嫔,最善说道不合时宜的话。也不知魏太后怎么想的,选了这么个蠢货进宫来。
她略想了想,便笑道:“顺嫔这话可错了,陛下勤政是社稷之福。我们不过后宫女子罢了,哪里能置喙陛下行踪呢。”
魏以莲本就和秦如月不对付,听秦如月这么讲,心里一阵膈应。
什么宠妃,陛下一个月顶多也就来你宫里三四次,给点颜色还开起染坊了。
她又想起了什么,颇为得意地瞟了秦如月一眼,脸上却似乎有些哀伤:“宜妃娘娘说的是,也怪不得陛下这样。宫里人都说,陛下过去曾有心仪之人,这才对后宫之事有些冷淡的。”
这事儿宫里谁人不知。
秦如月也有所耳闻,似乎还与御花园深处那片禁苑有关。可看着魏以莲口无遮拦的模样,忍不住逗她:“你这话又是从何说起了?”
魏以莲见秦如月竟不知这传闻,心里一阵得意,脸上却似乎有些哀伤:“臣妾曾听宫里老人说起过,陛下过去有位心上人,可那人似乎早已过世了……”
“顺嫔可真是越来越规矩了,陛下的事情都知道得那么清楚。”秦如月娇娇一笑,看向魏以莲的眼神却极凉。
魏以莲不见怯意,反倒扶了扶发顶的簪子:“臣妾只是想着,我们再怎么争,也争不过一个死人。可陛下还得延绵子嗣,一直不入后宫也不是个事儿呀。”
秦如月冷冷看她一眼:“是了,陛下一个月才去你宫里一回,要延绵子嗣是挺难的。”
“你!”
魏以莲脖子都气得红了,还想和她争辩,秦如月却不再搭理她了,而是状似无意提起一般说道:“对了,皇后娘娘。照例,这掌理六宫的事儿,应是皇后来做的。臣妾不才,过去六宫无后,陛下亲自托给了臣妾。如今新后入宫,臣妾也该交给您才是。”
齐半灵早料到秦如月要提这个,便含笑望着她,示意她接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