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知道母亲说的这件事儿。
大业习俗使然,宫中每二年便会选秀一回,为宁氏皇族挑选妻室。若是能借着选秀的机会嫁入皇家,那便可一飞登天,坐享荣华。因此,大业京城的每个姑娘,都会削尖了脑袋去参加选秀。
琳琅的姐姐郁晴若,在母亲孔氏的安排下,已参加了两回选秀了。
晴若十八岁那年,她被太子宁重华亲自选为正妃,可太子的生母袁皇后不满意郁家的家世,竟硬生生改掉了花名册,令晴若落选。
出了这件事儿后,郁家还抱着一点希望——既然太子殿下喜欢晴若,那晴若便是做不得正妃,做个侧妃也使得。因此,郁家硬是又拖了两年,让晴若去参加今年的选秀。
结果这回,太子殿下病重,陛下、皇后都没心思选秀,直接取消了这事儿。
这下可好,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郁晴若没能嫁入皇家,反而把年纪生生拖大了,错过了大业姑娘嫁人的最好年华。如今上门提亲的小伙子,都直奔着十七岁的二小姐郁琳琅来,根本不考虑大小姐郁晴若。
郁老爷见琳琅始终不肯松口,又苦劝道:“两年又两年,你如何拖的起?你回去好好想一想,爹爹不会害你。”
郁琳琅闻言,姣美的面容满是委屈。她咬咬牙,哽咽着冲了出去,险些撞到了候在门口的郁晴若。
“琳琅……”晴若喊了她一声,可琳琅却只是哭着向外跑,身影消失的飞快。晴若叹口气,便走进屋里,给二老请安,“父亲、母亲。”
看到姿态娴雅的长女,孔氏的面色略有好转。
同时,孔氏还颇为惋惜。
——要是裴家前几日是来向晴若提亲,而非是向琳琅提亲,该有多好?
只可惜裴家来做说客的那个表太太,言语中嫌弃晴若的年纪有些大了,和裴家那位公子的年纪差不多,看着不够相衬,因此裴家人看不上晴若。
也不瞧瞧晴若是怎样好的性子容貌,若非是年纪拖大了,哪家的公子哥儿会不喜欢!
“父亲、母亲,女儿刚刚去看过天涯了。他初来乍到,还不懂京城的许多规矩,女儿想请父亲恩准,给他请个先生。”晴若道。
二老对望一眼,知道晴若的意思。她说的委婉,点明了是“教导规矩”,实际上,则是因天涯自小颠沛流离,不曾识字,在京中未免寸步难行,须得找个人教他习字读书。
“若儿有心了。”郁老爷道,“为父早就考虑了这一点,会去请个先生来教导天涯。”
孔氏也点头。
她望着女儿,心绪复杂。
将这个郁天涯领回家门,其实也是一场豪赌。郁家的权势一代不如一代,老爷总得想法子保住郁家的地位。在得知了天涯的存在后,老爷便主动担下了照料他的任务。
也不知道这场豪赌,会有什么样的结局?
孔氏道:“若儿,天涯的事,你不必太过操心。你得了空,好好劝劝你妹妹,叫她不要记挂着选秀了。似裴家公子这样的少年英才,实属难得,错过了便是打着灯笼也难找。”
晴若点头应了是。
又与父母说了会话,晴若出了万海院,朝她与琳琅共住的辛夷院走去。经过一道抄手游廊时,她迎面遇见一名脸生的胖妇人。
“这位姑娘,可是郁家的大小姐?”那胖妇人眯着眼打量她,笑道,“瞧着倒很是端庄能干,难怪你母亲常常夸你。我是裴家的表姑奶奶,夫姓高。”
“高夫人安。”晴若低身一礼。
高夫人见她举止娴雅,神色淑柔,露出满意之色来:“郁夫人教女有方,大小姐果真是端庄得宜,令人惊艳。虽我还未见过二小姐,但我料想,那琳琅小姐也是跟你一般懂事的。”
想到琳琅那带刺的性子,郁晴若心道:那可未必。
作者有话要说: 改了丫鬟的名字,琴儿→棋儿,不然和女主角名字冲了读音……(捂脸)。
修罗场苏苏苏文,美美哒女主人人爱,就是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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