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砚的到来无疑又让魏家陷入一翻混乱。
魏大老爷从来没想过他有如此狠戾的一面, 帐目上明明点明了还有提督府的关系,一般人见着不该是避开吗, 结果他大刺刺就撕了下来, 用来威胁他们。
这威胁, 仅仅是要为宋初宁出一口恶气。
魏大老爷神色颓然地坐在花厅,魏三被兄长差人急急忙忙叫回来, 这快十一月的天,硬生生赶出一身汗。
“大哥, 怎么了这是?是娘亲又觉得哪里疼吗?”魏三老爷进了厅,一屁股坐下,忙让丫鬟给自己端茶喝。
“并不是。”魏大老爷声音透着几分无力和虚弱,把那张帐页递给兄弟。
刚刚才喝上茶的魏三就‘噗’一声,茶水全给喷了出来,连带那帐目都被浇个透湿。
他扬着那张湿哒哒地纸,震惊不已:“大哥哪里来的,谁撕了!不要命了!”
弟弟吓得一颤一颤, 魏大老爷眸光闪烁着说:“这就是来要命了, 徐三拿着过来的。”
一句话,魏三差点又要惊得叫出声, 好在他兄长已经娓娓道来, 打断了他的慌张。
等听完事情来龙去脉后,魏三还是冷静不下来:“我怎么觉得这徐三就是拿捏住我们, 他是不是猜到什么了?!知道我们不敢真得罪初宁丫头身后的人, 毕竟他就跟着小丫头住在无名居!”
说着, 又急吼吼地问:“大哥,当年的事情,究竟是真是假!初宁丫头真是安成公主的孩子?!”
说起当年的事,魏大老爷有片刻沉默:“我也不敢确定,但自长姐嫁出去那么多年,父亲没有停过寻医问药,就是为了给长姐治体虚不能生育之事。只是送去宋家的药方,都被宋霖丢了回来。”
“母亲又早早就算着宋霖继室的位子,恐怕长姐真的不能生育。父亲去世的时候,一而再和我说,不管初宁是谁的孩子,都要我们视为长姐嫡亲的孩子。当年宋霖和安成公主闹得风风雨雨的.......”
魏大老爷停了一下,是说不下去了。
魏三明白哥哥的心思,还是怀疑宋初宁是宋霖和安成公主之女。他瘫坐在椅子里说:“我们魏家是造了什么孽,长姐不是母亲的孩子,如今长姐的孩子也不是她的孩子?!可都挂在我们嫡支上头,长姐生母我们到现在也没闹明白,难道初宁丫头的生母,我们也还闹不明白?”
父亲当年的风流事,魏大老爷也没法查证。不是没有查证过,而是根本无法查,说是父亲的外室吧,长姐又是在母亲嫁过来前一个月生下的。
孩子生下来后,就在魏家藏了两年。父亲还逼着母亲说是她亲生,这事母亲娘家程家也知道,却屁也没敢放一个,像是忌惮什么。
两家人都瞒着外头,说这就是母亲十月怀胎生下的长女,外界对这些事更一无所知。而生下长姐的人,一直没有再露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