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嫁丫鬟的地位,是要比普通的妾地位高的。尤其是公主的陪嫁丫鬟,不说百里挑一,那也是万里挑一。
这要学的规矩,除了那繁琐的礼仪,还有女红、识字。
用彩浣的话来说,安姨娘这是摊上了天大的好事。公主的陪嫁丫鬟,别人求都求不来。
而如今在公主府
左嬷嬷右嬷嬷与其说是严格,倒不如说是借着公主以及规矩的名头,在处处刁难安澜。
雪地里练跪,一有差错,连同角度不对,右嬷嬷双手叠着放在前边,抬头挺胸,声音一丝不苟带着严肃,“安姨娘,您错了!”
“安姨娘,您错了!”
“安姨娘,您错了!”
“哗”一盆冰冷的水,于雪地里从安澜顶上浇下,浇水的丫鬟一脸冷漠,眼里甚至带了点幸灾乐祸。
跪在地上的安澜,浑身衣裳湿透。
水滴顺着湿濡的发,滴落至眼睛,刺疼。安澜闭上了眼睛。耳边,是右嬷嬷严肃的声音:“安姨娘,您这也怪不得奴婢。奴婢只是帮您好好记着规矩。”
周身冰凉,没有一丝热气。安澜闭着眼睛,浑身上下,精神恍惚间,只能感觉自己胸膛里一颗心脏的跳动。那是唯一的热度。
心在跳,她还活着。
这雪地里练跪练拜,晚上偏挑着黑的时候,给一盏昏暗的灯,让安澜习字。
安澜坐在一张粗劣满是木头渣子的凳子上,冷眼望着自己案前的笔墨纸砚。
若说安澜的女红,那是自幼给爹和哥哥补衣裳,补出碗大的疤的。那习字读书一类的,安澜自幼贫苦,是决计接触不到的。
安澜的字,是温景苏手把手教的。
温景苏天资聪颖,自幼便是出类拔萃。一手字,写的极好看。但他没朋友,同窗情谊也丝毫没被他放在眼里。
偶尔孤僻的温景苏,会忽的有了兴致。叫住身旁的小乞丐,让安澜站在书桌前,自己从背后揽住,少年清隽混着淡淡熏香贴近着安澜,手握住小乞丐的小手。小乞丐很脏,但手,却又小又软。
“安姨娘!这陪嫁丫鬟,是要给公主抄经祈福的,这抄的经,是要一同带入侯府的。”
左嬷嬷极规矩也极严肃的站在一旁,监督着坐在桌前的安澜。
安澜望了一眼这膀大腰圆的老妇,人长得粗糙,却没成想写了一手好字。到底是宫里出来的。
“安姨娘,你看什么!”左嬷嬷瞥了一眼,道。
安澜转过了头,拿起自己面前的笔,手法就像抓着一根木棍似的,淡淡道:“没什么。就是觉得字如其人,这说法也不尽然。”
左嬷嬷见着了安姨娘握笔的方法,眼里一丝讥笑一丝冷意,显然这安姨娘根本没把她刚刚教的姿势记住。不过左嬷嬷也不打算出言提醒。左右,安姨娘一遍写不好就再写一遍,一遍又一遍,写不好就不许吃饭,饿着肚子。
这一旁的左嬷嬷,是打着给安澜吃苦头的意思。
而安澜,坐在桌前,望着自己面前待抄的佛经。公主嫁人,与自己何干,还要她来抄经祈福。安澜也是左一笔有一笔,横来划去,字丑的鬼都不认识。
而另一边
永安侯府老夫人院子里
“老夫人,刚得来的消息,那安姨娘竟然穿了侯爷的衣裳去了那公主府。”
福嬷嬷站在一旁,小声道。
“竟有这等事”
将手上的一对赤金造的鸳鸯放下,温颜氏望着福菱反问道。
“是啊,奴婢一查,才知道安姨娘昨儿夜里,竟然私自去了侯爷的书房。想是......”福嬷嬷看了一眼老夫人,接着道:“想是歇在了书房。”
“这消息,若不是奴婢查,恐怕还查不到。想是,侯爷让人闭了嘴。”
原以为老夫人会为安姨娘的逾越规矩而生怒,但温颜氏此刻却没心思关注这个,而是微微眯了眼,不知想什么而想入了神。
福嬷嬷在一旁站着,原以为安姨娘压根没听懂老夫人让安姨娘去公主府的意图。而安姨娘在侯府的表现,也像是个胆子小要明哲保身的样子。也不知怎的,安姨娘竟然大胆敢穿了侯爷的衣服去公主府。听消息里,那公主身边的柿嬷嬷,是怎样都不敢让公主瞧见那件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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