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点点头应是,不过他停顿了一下之后却从怀里掏出了一张折叠的方方正正的宣纸递给了她。
“这是?”凌小九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禀姑娘,这是一位客人送来的,指明让小的交给你,说是你看了,自然就明白了。”
一位客人?这范围也太大了,凌小九不动声色的在这屋里扫了一圈,人人都在看着外面或是交头接耳的交谈,都没有在关注她们这里,那会是谁认出了她,还给她送了这封信呢?
半信半疑的凌小九接过了那张纸慢慢的打开来。
顾绝就站在他的身后,她没有瞒着他的意思,他自然也不会多此一举的去遮遮掩掩。
只是,他看完那张纸上的东西却是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安好。
就这么两个字,顾绝完全看不懂,这是谁同他报平安或是谁让他保重吗?
他看不明白自然就要问问,所以就用手撇了撇凌小九。
“这什么意思啊?”
等了半天却不见有人回他的话,顾绝有些奇怪的转头看她,却发现不知何时身旁的人竟已是泪流满面了。
“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了?”看到她哭,顾绝一下失了方才的随意,皱着眉头脸上表情有些严肃。
看到凌小九没理他就是一个劲的哭,心中像是憋了一团火没处抒发一样。
“到底怎么了?”顾绝有些气急败坏,一把把人扯进怀里,手有些不习惯的在她的身上轻轻拍着安慰她。
凌小九手中捏着那张纸,趴在顾绝身上一下就哭出声来,顾绝越问她哭的越伤心,让顾绝什么都不敢问了,只能狠狠地瞪着那个递信给她的掌柜。
作为一个土匪头子,顾绝的眼神实在是太恐怖了,掌柜的连忙低下了头,吓得瑟瑟发抖。
凌小九的声音太大了,他们又刚好站在整个一层最显眼的地方,一行人很快的引起了一层看热闹的人的注意。
顾绝扫视了一眼四周,眉头皱的都能够夹死苍蝇了,看怀里的人一时半会儿没有停下来的趋势,一咬牙,顾绝弯腰将人抱了起来,转身大踏步的又重新回到了楼上。
春夏几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搞蒙了,几人互相看了一眼之后飞快的跟了上去。
在门口的时候发现门被关上了,听到了屋里凌小九惊天动地的哭声,几人都停住了脚步,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都是惧色,没有一个人敢上去敲门的,只好都跟门神一样守在外面。
屋里,顾绝坐在床上,凌小九紧紧的抱着他的腰哭的死去活来,他从没有安慰过人,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也紧紧的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给她力量。
凌小九捏着那张纸,心中像是塞了一块大石头一样难受,那么熟悉的字迹,除了父亲凌星尘还能是谁,刚刚他肯定是看到她了,为什么看到了却不出来见她一面,是怕她伤心不舍得再离开了吗?
安好,安好!就算没见她,父亲却永远是最懂她的人,知道自己担心母亲的身体,所以才刻意留下了这张纸条,说她看了就懂,她怎么会不懂呢,除了爱她的亲人,又有谁能够这么关心她呢!
从她逃婚的那天开始,她的良心就一直备受谴责,因为萧献,她离家出走,一句招呼都不打,将养育她十多年的朋友亲人通通弃之不顾,让母亲每日为她伤心,坏了身子,让父亲成日为她担心,还要独自去面对心怀异心的萧献和远山侯一家,帮她承担着错误,这样的她,真的还配为人子吗?
而就算她这么过分,她的父亲却还在为她考虑,为了让她安心,为了让她知道,他们没有生她的气,害怕她每日生活在愧疚中。这是她的父亲,一心一意为她着想的父亲。
凌小九一直哭了将近半个多时辰才慢慢的平息下来,顾绝把人扶起来轻轻的给她擦了擦眼泪:“哭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