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不对,不对不对啊!
怎么感觉这老霍家的丫头肚子里憋着坏水儿呢!
“阿颜丫头!你等等!”日升商号的岳掌柜率先起身,叫住了霍颜。
霍颜:“岳师傅,您叫我么”
岳掌柜三两步跨到霍颜面前,略整理了一下表情,使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猴急,“阿颜丫头,你爹对我们岳家有恩,我却偷偷入股盘下了你家的戏楼,这的确是乘人之危不仁不义,岳某深感羞愧。既然今日你有意收回如意楼股份,那么我便以当初入股价格的八成价格,将股份转让给你,你觉得如何”
霍颜:“哦岳师傅此言当真”
岳掌柜点头:“自然当真!”
那边会兴镖局的张镖师也开口了,“阿颜,我也同岳掌柜一样,用八成价格将股份转让给你!是我对不起你爹,就当是我向你们霍家的赔罪吧!”
有了张岳二人带头,其他那几个和霍家有过交情的掌柜也都纷纷松口,愿意将手中股份转给霍颜,并且都做出不同程度的让利,当场订立契约,签字画押。
所有股份零零星星加起来,足有如意楼一成的股份。
霍颜看着新到手的股权让渡书,再抬头看向钱掌柜等人,“诸位前辈,还是无意将手中股权转给我吗”
钱掌柜等人这会儿都是心里打鼓,摸不清霍颜的路数。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日后如意楼会出什么变故,以致他们手中股份价值折损
做完了交接,岳掌柜等人倒是一身轻松,最起码替自己挽回了一点颜面。
岳掌柜似是想起什么,忽然问霍颜:“对了阿颜,听说你爹他当年没有死,而是去了东北”
另一人也道:“是啊,听说平章兄弟还在东北军里做了官呢是不是有这回事呀”
霍颜微微挑眉,看向岳掌柜和张镖师,心说怪不得这两位如此痛快地交出股权,原来是听到了风声。
这年头没钱的怕有钱的,有钱的怕当官的,当官的怕当兵的。既然一张大旗送到了她面前,不借此扯起来吆喝两嗓子,也就不符合霍颜的性格了。
霍颜神秘一笑,也不肯定,也不否认,只道:“两位伯伯哪里听来的消息呢不过我父亲当年没有死在牢中,这倒是真的。”
听到这里,在场之人无不变色。
薛掌柜追问:“那你父亲当初是怎么逃出来的”
张镖师武夫性子,到底没有岳掌柜这样的人有城府,脱口而出:“听说是你想办法将人换出来的”
“张伯伯这就说笑了,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霍颜将一叠契约文书收好,站起来向众人施了一礼,“诸位叔叔伯伯,今日叨扰,若是无事吩咐,阿颜这就告辞了!”说完也不等其他人再说话,便揣着如意楼一成的股份,扬长而去。
霍颜一走,掌柜们便议论开了,大多数都在就霍平章在东北军做官的事讨论,也有人在猜测这霍家丫头是不是要对如意楼使什么坏,纷纷将霍平文围起来盘问。
只有钱掌柜没有加入众人,独自坐在桌边,看着霍颜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霍颜从五味斋回家,和这么多老狐狸周旋,难免身心俱疲,正想脱了衣服上床躺一会儿,却听朱河来报,说凤翔金店的钱掌柜登门拜访。
霍颜想了想,不由笑了。
这位钱掌柜不愧是老狐狸中的老狐狸呀。
朱河紧张地看着霍颜,见她忽然眉开眼笑,不由好奇:“阿颜姐,钱掌柜来干嘛的呀”
霍颜乐呵道:“来干嘛的来送钱的呗!”
钱掌柜被人引到前厅,仔细打量室内装潢,在看到那挂在厅堂正中的“天下第一戏楼”匾额时,不由露出赞赏的笑容,然而这笑容却在看到西侧手并排摆着的三个笼子时,凝固住了。
这老霍家的丫头,好像还挺喜欢养动物的啊……
“钱掌柜,您找我吗”霍颜从内院和前厅连通的小侧门里出来,同时脚边窜出来一只虎斑猫。
钱掌柜很认真地打量霍颜,仔仔细细从头到脚。
在霍颜落座后,虎斑猫飞快爬上她的膝头趴好。霍颜笑容僵硬了一下,想要将虎斑猫提溜起来丢出去,虎斑猫却用四爪紧紧扒住霍颜的衣服,像贴上去的一样。
霍颜努力几次都没能将猫弄下去,察觉到钱掌柜正在看自己,不好表现得太奇怪,便只能任凭猫趴在身上,顺手做出撸猫的动作。
钱掌柜:“霍小姐,有件事,因不好当众谈论,这才冒昧来府上打扰,还望不要见怪。”
霍颜:“哦是什么事呀”
钱掌柜:“霍小姐今年应该有十七了吧”
霍颜一愣,不明白钱掌柜为什么忽然问起这个,“嗯,是啊,就快十八了。”
钱掌柜点头,笑容更和善了几分,“也是谈婚论嫁的时候了,听说霍小姐有意想要招一位入赘女婿,可有此事”
霍颜撸猫的手一顿,正半眯着眼无比享受的虎斑猫,忽然睁开一双冰冷的猫眼,看向钱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