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 秋高气爽,万里无云, 紫外线格外强烈。
凌烟跟随钟易笙找的房屋中介, 看了好几处出租房, 一个小时过去, 还没找到合适的,要么硬件满意房租太贵, 要么房租适中硬件太差。
最后, 两人决定先吃饭, 中途, 陈靳打来电话,“你今天去找房子?”
“对,你怎么知道?”
“怎么不跟我说?”他问,他知道她今天找房子,等了几天,不见她告诉自己。
“本来打算等我们找到合适的房子再说,”凌烟说, “这种小事……”
“小事?”陈靳说, “你的事情, 都不是小事。”
凌烟目光一滞, 随后道:“嗯, 那等会我找到房子之后, 跟你说一声,不会自己找到房子偷偷搬走的, 你放心好了。”
“嗯,你现在在哪个餐厅?”
………
两人吃晚饭之后,一辆明黄色跑车停在餐厅门口,花衬衫男人站在车门一侧,头发梳得油光发亮,“凌小姐?”
“找我有事?”凌烟问。
“你好,我是房屋中介,带你们两个去看合适的房子。”花衬衫男人说。
边上原来那位中介一听,如临大敌,“兄弟,你都开上跑车了,就别跟我抢生意了吧。”
钟易笙说:“对不起,我们已经有中介了,不麻烦您了。”
花衬衫男人笑道:“这样子吗?事实上是靳爷交代我过来的,让我带他女人去看房子。”
凌烟挑眉,同钟易笙对视一眼,两人眼睛里都有警惕,手机提示音适时响起。
凌烟低头,瞧见陈靳发的新消息,“已经帮你找好房子了,中介在餐厅门口等你。”
这是什么神速?凌烟打消疑虑,挽着钟易笙的手,上了跑车。
最后,跑车在高档小区停车,这个小区上午她们曾经路过,但是没进去,因为从外观看,这价位并不在两人考虑范围之内。
花衬衫男人领两人进去,小区闹中取静,环境很不错,地理位置优越,楼层设计精致,三个人是坐电梯直达的。
你觉得这怎么样?”凌烟碰碰钟易笙胳膊。
她是挺满意的。
“我觉得这种档次没得挑剔,就是房租可能会……”钟易笙说。
一厅四室的公寓,精装修,各种设备一应俱全,同之前两人住的地方云泥之别。
“这位先生,请问这一个月房租怎么算?”凌烟问。
“一个月一万二。”花衬衫男人掰着两根指头。
钟易笙一听,这差不多相当于她一个月月薪。
“不过二位若是满意这间房的话,无须担心房租问题,这楼盘是靳爷旗下的,二位不需额外付房租。”花衬衫说。
“好的。”凌烟说,“我知道了,那就这个吧,谢谢。”花衬衫同两人就此别过,凌烟手里多了一把房门钥匙。
公寓内部,墙壁干净典雅,瓷白天花板上,水晶吊灯精美华丽,亚麻灰布艺沙发,家电应该都是全新。
最要紧的是,站在阳台上,入目的是横穿海听市的那条江,夜晚江景应该更好看。
总算能住得舒心点了。
凌烟在沙发上坐下,托起边上那瓶花,轻轻地嗅,“钟易笙,我们选一个良辰吉日,搬过来怎么样?”
“但是,这好像是陈靳特意给你选的,如果我也住着的话,会不会有点……”钟易笙表情颇有些为难。
凌烟沉默片刻,“钟易笙,你在我最落魄的时候收留我,真的,我非常感谢,现在你和我一起住在这里,我认为没毛病。”
凌烟握住她的手。
凌烟不再把一切当作理所当然,锦上添花的人跑光了,雪中送炭的人才更难能可贵。
在她落魄时给予的好,凌烟能记一辈子。
“那行吧,房租的话……”
“房租你也不用管了,你只管住,要是陈靳敢轰你,我收拾她。”凌烟脑袋一歪,靠在钟易笙肩上。
钟易笙笑:“好吧,我住这,到时候你的伙食我包了。”
两人在这房子呆了一下午,天色渐渐暗了,在一间日料店吃过晚饭,打道回府。
晚上,凌烟踩着高跟,从公寓下来。
她长眸一扫,最先瞧见的,是那一个猩红的烟点,修长人影斜斜倚着车门,侧身对着她,她能顺着着猩红微弱的光,看见那双手骨节分明的轮廓,
这一带都是老城区,路灯很多坏了,只有一两盏还顽强存活着,但也只是苟延残喘。
四个字,黑灯瞎火。
一瞬间,凌烟仿若回到从前,无论她从哪个地方出来,都不会慌。
只因她知道,他肯定会在某个地方等她。唯一不同的是,那时他不抽烟,只是安静地等待。
陈靳眼眸垂着,指尖轻弹,烟灰落了地那瞬,余光一瞥,捕捉到阴影处朝她靠近的人。
他敛了眸,仿佛没注意,转了个身,薄唇吸了口烟,耳廓轻轻动了动,听见刻意刻意压低脚步的窸窸窣窣。
他眼尾自然而然挑起。
喉结处,抵上一个物什,柔软无骨。
“别动,”凌烟站在他身后,手掌平摊着置于他喉间,仿佛一把柔软利刃。
夜风将她声音送至他耳畔,妩媚,微哑,“要钱要命?”
他握住她手掌,抬起,在鼻尖轻嗅,吻印在她掌心,“钱和命都给你。”
她手心有些痒,仿佛有一片羽翼轻轻拂过,他转过身。
她披一件黑色小西装,内衬浅蓝雪纺裙,月色在胸口洒下一片莹白,眸光流转,他斜倚着车,她贴着他的身体。
陈靳吸了口烟,那猩红骤然倏地亮一秒,他偏着脸,烟缕儿从薄唇间滚出。
“给我抽一口。”凌烟说,她伸手去拉他那只手臂,他躲开,烟灰落地。
“脸抬起来。”陈靳淡淡垂眸。
凌烟扬起下巴,她没涂口红,精致的唇依旧红得惊心。她听见他说,“张嘴,眼睛闭上。”
凌烟轻笑一声,还是闭了眼睛,身子又往他身前凑近几分,红唇微张,眼眸阖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