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静卧着不动,男人却道:“试过。”
她“嗯”一声,略感疑惑,正要为自己何时不解风情辩驳一二,头顶上却有一只手掌,将她正欲探究的脑袋压了下去,上头便传来一道嗓音:“没用。”
“我没……”
“你那时心中只有王徵。”
卫绾哑口无言。哪时?殿下对她的感情时间线索她不明,她自然也不知道那是哪时,但总之那是上辈子的事了。
她只好叹了口气,道:“殿下明明是阿绾心中最最襟怀磊落的男子,不要总是拘泥于过去些许小事嘛,不说了不说了,好好睡一觉,把这些痛快地忘了。”
卫绾说罢便紧闭上了双眼,装睡了。其实心中起起伏伏,始终在想着,那辈子她到底在哪处与殿下惊鸿一瞥,她不记得,而他竟过目不忘到了那种地步?她今日才知,他那时竟掏空心思,暗搓搓怂恿陛下下旨赐婚,必定还暗中期待过她嫁给他的那日吧……
殿下待她极尽宠爱,也极尽尊重,从不强迫于她,可称得上温润如玉谦谦君子,可唯独这件事他存有阴私,并且以往不敢对她说。难怪他如今吐露出来,会红了脸感到羞愧。
他必也自责过,倘若不是他暗中用计,陛下赐下婚书,她便不会被逼到岭南,死于异乡。卫绾怕死,但在这个男人的怀里,却有着无比的安全之感,因为笃信他不会纵容任何人包括他自己来伤害她,卫绾终于可以心无旁骛地想着上辈子的事。
听高胪说,她和王徵的尸首是殿下亲自收殓的,那会儿殿下他……心里痛不痛?她其实已不可能明白她被射杀在夕照谷时,他是怎样的愧悔和哀恸。
早已经没有机会明白了。
再过两个月又一日,便是上辈子一切终结的那日,卫绾想早一些将那日翻过去,从此踏实过自己与殿下的日子,再不想其他。
从那日卫绾以言语刺了薛夫人之后,她便时常被薛夫人请去做客,偶尔是太后,但她们表面上俱不再为难卫绾,她应付得不算游刃有余,但能保证不吃什么亏。
楚王妃怀孕的事,卫绾也同夏殊则说了,还说了楚王妃那个梦到老神仙赐子的梦,殿下知悉之后却没说甚么,只是摸了摸她的鬓发,卫绾还担忧殿下要对小皇嗣做些甚么,转念又想殿下是磊落君子,岂会使如此歹毒的手段。
但这个小皇子一旦生下来,情势于殿下更为不利。在这个节骨眼上,卫绾帮不了他,总不免时常感到失落,也跟着长吁短叹,犹豫是否应该也尽早为殿下生个孩儿。
夏殊则近日来的事务愈发繁忙,中途有不少时日,他甚至夜不归宿,只命荀元禄朝卫绾递了话,交代夜里在何处就寝,便没有回来了。
卫绾对夏殊则极为放心,从不过问第二句,何况殿下不过偶尔不归,男人重在横行,志于天下,公事繁重是一定的。卫绾正觉着殿下每晚殷勤索要,长驱直入,她腰酸背痛,该适时地歇息些时日。
只是卫绾如此放心,这中间却重重地出了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