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缺缺的尖刀几乎要没入大夫的衣裳里,这才让大夫从震惊中醒来, 他掐住聊缺缺的手腕将她的刀挪开, 又压着聊缺缺的肩,将她推开。
聊缺缺被激怒, 往床里倒了片刻, 龇牙叫了一声, 拿起刀又朝大夫去。
大夫的修为是自己修行而来的,不似聊缺缺, 身为帝系之妖而自带,这点就已然比不上,再者, 大夫自幼学医,所学术法多为医术,少许防身,少许攻术, 这点, 自然又比不上聊缺缺。
即使聊缺缺此刻身子弱, 大夫也不够她吹灰用。
所以她举刀再过去,手一划,大夫躲不及, 手腕立马被伤流出了血。
聊缺缺还想再上, 听江年惊呼一声。
江年挡在了大夫身前,蹙眉看着聊缺缺,求饶的样子对她摇头, 小声道:“小月,你不要这样。”
聊缺缺双眼充血,手握短刀,短刀还滴着血,她将刀尖对着江年,江年却一副无畏的模样,不躲不闪。
聊缺缺又将刀尖指向江年身后的大夫,冷冷问:“你说谁有孕了”
话音落,屋子又静了下来。
聊缺缺见江年似是动了动,她低眸看了眼,见江年不动声色地用手拉了拉大夫的衣袖。
大夫:“无人有孕。”
大夫话里带着痛楚,他一只手握住受了伤的手腕,聊缺缺见他手腕上的血从指缝里流了出来。
僵持片刻,聊缺缺终于将刀放了下来。
大夫不敢久待,收了方子交待江年几句,让她一会儿去取药便匆匆离开。
江年送走大夫回来,聊缺缺还呆呆站在原处,不知看些什么,想些什么。
刀上的血迹已然干涸,江年走到聊缺缺身边,想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大夫说你身子需养着,小月,上床躺着吧。”
“养着。”聊缺缺闻言笑了声:“养着什么”
她低头盯着自己的肚子,手中刀一晃,换了个方向,刀尖对着自己的肚子:“养它么”
江年惊呼一声,见状上前一步,手虚抬半空:“小月,先把刀放下好不好”
聊缺缺歪着脑袋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刀尖,淡淡地应:“好啊。”
可话落,她却发力,将刀朝自己肚子捅去。
江年尖叫一声,反应及时,也没多想,上前伸手握住了刀。
刀尖一寸进腹,被江年生生止住,不多时,鲜红的血从江年手指溢出,聊缺缺刚换上的衣裳也晕了一圈。
她蹙眉瞧江年的手:“你干什么”
江年似是怕她再将刀往里扎,手紧紧握着。
江年转头看聊缺缺:“我不知小月姑娘身上发生何事,孩子是无辜的。”见小月没有再动作,江年松松手腕,又道:“大夫方才走时同我说,你现在身子弱,孩子不能掉。”
聊缺缺问:“为何不能掉”
江年抿嘴,看着聊缺缺已然将刀松开的手,连忙握住刀柄,一点点将刀从聊缺缺的身体里。
聊缺缺冷眼看着江年做这些,仿佛不知痛楚,面上毫无表情。
等到将刀丢落在地,聊缺缺才听江年隐忍地轻轻吸一口气。
江年将刀收到一旁,解释道:“若不是方才你将他吓走,你还能听着些,他在外头同我说,你这个孩儿同普通小妖不同,是个灵胎,好好养着对你好,对孩儿也好,若是你不要她,将她伤了,你的身体也不得好处。”
聊缺缺扬眉:“灵胎。”
江年点头:“是啊,灵胎。”江年不明就里道:“小月可知灵胎妖族只四大族帝系之妖的胎儿才能称为灵胎,寻常人极少能有灵胎的,灵胎出生后不用修行,生几年便带几年修为,小月,这个孩儿你不能拿掉。”
聊缺缺看着江年劝说她留住孩子的样子,只觉好笑。
江年给聊缺缺倒了水,又接着道:“我见你便觉着你不同,你果然不同。”
“哦”聊缺缺坐着床沿,看不明阴晴地问:“你怎么就觉着我不同了”
江年笑,从聊缺缺手中将空碗接过:“我见你年岁不大,想的会的却多。”
聊缺缺偏头看江年:“年岁不大你多大”
江年道:“我一千两百岁。”
聊缺缺问:“你觉着我多大”
江年想了想:“一千岁左右吧。”
聊缺缺忽的一笑,摇头:“江年姐姐,我才八百岁呢。”
江年见聊缺缺心情好了些,也跟着柔开眉眼,不见怀疑,重复道:“八百岁啊。”
聊缺缺又问:“那个大夫,那么厉害啊。”
江年点头:“是厉害,医术很高,一般小病不用动手,看一眼便知。”
聊缺缺点头:“如此。”
聊缺缺又问:“那大夫家住何处”
江年道:“往东五里,他洞口有一旗,旗上红底黑字是个‘医’,好寻,你若是再有不适可去寻他。”
聊缺缺点头。
这般的,聊缺缺也冷静了下来,江年知她不愿多提孩儿之事,便不多提,不知是否是劝说有效,聊缺缺听说许多,不闹也开始吃起了东西,胃口大好。
江年陪了她一会儿,又看了眼外头,开口道:“时辰不早,我得回去了,你这几日且在这歇着,我妹妹明日跟着她朋友去外地,得两月才回,这个屋子空着你放心住下。”
聊缺缺问:“你呢”
江年疑惑:“我如何”
聊缺缺问:“你住哪”
江年:“自然是我家。”</p>
聊缺缺蹙眉:“你不过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