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烦还来不及呢!
后来看清是左煜,那份惊吓就更为深重——左煜!男宠她居然把这两者联系到一起,去他的!!
昨天还在受伤,今天一大早就来帮师尊铺床叠被,果真是好弟子中的第一人!
她呆在门口看着左煜小心的动作,发怔:她记得先前出任务时,左煜也说了句:师尊布置的任务,当然要认真对待。两厢对比,她简直惭愧至极!
都是师尊的徒弟,相较之下左煜可贴心多了。
难怪师尊对左煜也是另眼相看。
想明白后,颜淳心底感叹一番,见左煜还在扯着底下的被单,他因着后背的伤,动作不能太大以免牵扯伤口,看着有些艰难。
她抬步走过去扯着一角,严肃道:“侍奉师尊是我们做弟子的责任,你有伤,先去歇着,这我来。”
左煜拉着自己手中的薄被,正要拒绝。
正此时,门口传来一声细微的脚步声,二人齐齐回头,见来人,脸上表情如出一辙地开心唤道:“师尊。”
崔雪顺了顺耳边碎发,脸上表情没变,心底下却后悔起自己刚刚怎么没有隐匿气息放轻动作,这俩孩子刚刚多好的气氛,居然被自己这一脚给坏了……
崔雪随意道:“你们弄好了出来,为师在外边等你们。”话还没说完她脚尖就已经往外转了,像是急着给二人留空间。
左煜当即放下手中薄单,这个时候又变成了乖乖师弟,笑着行礼:“既然师姐客气,那左煜可就麻烦师姐了。师尊刚回来,我出去给师尊沏壶茶。”
颜淳倒是心大,点了点头,只是为他这不规律不定时出现的笑感到越发莫名起来。
左煜甫一转身脸色就难看起来——他总感觉,师对自己和颜淳……很奇怪!!一次两次也就罢了,可他总觉得师尊是在……
他越想,心里那块棉花堵得越实,渐渐的心情越发沉重起来。
难道是在撮合他和颜淳!
左煜心里有事,沉默地在一边给崔雪烧茶,哪知后者说了句:“颜淳还没出来”
左煜:“……”他抿着唇,道:“师姐有事。”
崔雪心情好,坐在椅子上闲问:“崔雪一早来寻为师是为了泰顶神宗的排比,倒说说你们为何一起整理起床铺来了”
左煜不晓得是哪里鼓着一口气,又可能是哪根筋暂时崩断了,一边坐着烧水一边沉静道:“因为师尊忘了布置结界,师姐一来就看见徒儿躺在师尊的床上,狠狠吓了一跳。念在徒儿身上有伤,这才帮忙的。”
说完,左煜便沉默了。
他觉得,这话有点不对劲,可他脑子气糊涂了,也不愿再像上次那样开口补救。
崔雪觉得,这话非常不对劲!!沉默片刻,语气有些不确定:“你说她看见了什么”
左煜认真烧水,低头时,小炉子上的矮壶挡住了他的脸,他嘴巴死死闭着。
颜淳出来时见这屋子被小火炉子里的青烟熏得有些闷,看了眼扇炉的左煜,走到边上把窗户打得更开些,嘴上正经严肃地念叨了句:
“左煜你烧水该把窗户开着,瞧你脸都被熏红了。”
左煜默了。
崔雪扶额,她刚刚还说幸好这次没有继续设结界,否则就挡住了颜淳。如今却后悔不已——她该把颜淳死死堵在外边才是!
颜淳的大脑有多可怕她可是见识过的。虽然明着不说,可暗地里总在担心她这个师尊的“归属”!
不过,好在刚刚看二人的相处与平时无异,应当无事。
崔雪仔细打量了颜淳几眼,确保她神色正常后,几不可查地吐气,
为了保险,她还是说了句:“昨夜你师弟伤重,这才歇在忘述云湖居的。”说完也不等颜淳回应,又问:
“说吧,大早来找为师,为的何事”
崔雪没注意到左煜那一瞬间的神色变换——师尊为何要向颜淳解释
颜淳转过身来笔直站在崔雪身前不远处,拿出一幅图纸,道:“宗门排比快了,我们的观赛位置还没定下来,宗主派人来催了,这事定了好具体安排赛场。”
崔雪:“上一次选的哪”
“正中最好的位置。”
“照旧即可。”
颜淳犹豫一瞬,皱眉道:“可上次我们比赛…输了,所以这次是肃清峰先选场地。肃清雅长老不知为何,明晓得我们卓雅门一向中意那个地方,他也一直是个忍让温和的人,今年却第一个把位置占了去。”
崔雪笑:“这本就是按照宗门排比等次来选位置,你还埋怨人家了”
“可肃清长老不应该让着您吗”
崔雪瞧她这自然的语气,暗道:此话有异。
左煜骤然把脸皱起来。
崔雪声明:“颜淳,有件事为师得和你说说,你的思维有些发散了,当初臆想了为师和药谷长老便罢了,这事已经过去。如今难不成还要把为师和那应秋桓连一起”
说完,空气陡然间静寂了,炉火燃烧的扑扑的声音显得格外大。
左煜听着这和自己先前如出一辙的话从师尊嘴里吐出来,像是吃了糖,心情格外愉悦。
忽地,颜淳单膝跪下,歉疚道:“徒儿,徒儿错了。”她一副任凭处置的模样,见师尊没说话,她犹豫道:“师尊原来都知道了……那段时间师尊和申离长老走得近,徒儿才……”
“嗯,”崔雪抬手示意她起来,“以后注意些便是了,为师没那许多闲工夫应付外边的流言,以后但凡有类似这些话语传出,”她顿了顿,目光落在二人身上,道:
“先不说你们该不该跟着别人传这些子虚乌有的谣言,首先你们就不该信。听到了,帮为师澄清便好。”
颜淳受教一般,重重行礼:“徒儿谨遵师命,绝不再犯这种错误。”
没错了,师尊不喜道侣这种东西。
左煜心情犹如拨云见月,一片明朗,是以此时又笑起来:“师尊放心,以后遇到这种胡言乱语的,徒儿定不客气。”
崔雪欣慰点头。
颜淳做错了事,不由自主降低了声音:“师尊,那这场地”
“诺。”她随意一指,“这里靠近宗主,到时候出了任何问题可以直接找他,场地有意外也宗主帮着解决,和我们原先那位置差不了多少。”
颜淳看了眼,点头:“这位置确实好,以前肃清长老也……”她后知后觉地闭嘴。
正此时,外边飘过一道飘飘白影,崔雪脸一黑,不悦道:“肃清长老近来真正好心思,夜游神便算了,如今还成了“梁上君子”我云湖居何时任由你等外人进来了”
应秋桓自门外飘然而入,笑得温文尔雅:“卓雅长老,秋桓唐突了。”
崔雪刚刚对这自己俩徒弟时候的好脸色全然消失,霜寒道:“不请自来,倒符合长老这虚伪的性子。”
“秋桓本是来拜访卓雅长老,可见云湖居结界散开,还以为卓雅长老是知道秋桓来了,开门迎客呢。”
崔雪语气不善,对这奇奇怪怪又故作挑衅姿态的应秋桓很是不喜,连话都懒得说:“何事”
应秋桓:“秋桓听所卓雅长老每次宗门排比都独爱一个场地。”他自信满满地笑,恍若胸有成竹。
崔雪立马明了,语气霎时间“和善” 起来:“听肃清长老这意思是要把场地让给我们”
“正有此意,不过……”
他话还没说完,崔雪却更随意地笑开:
“原来如此。肃清长老怕不是忘了。我卓雅门在每五年一次的怎么排比赛上次次第一,我又次次选那位置,如今大家都说那块为地第一名的代称了。”
“而肃清长老回回第二,又回回选的这个位置……”她指着图纸上刚刚让颜淳圈出来的那一块,继续道:
“这块肃清长老格外宠爱的万年第二,今年便被我卓雅门暂时占了。至于那块地,先借于你肃清峰。”
应秋桓噎住:“……”
他脸上神色坚硬了许多,被扫了面子,他似乎有些不悦,道:“你若好声好气一些,我便把这地盘给你,它确实是场中最好的。”
左煜抬头望着应秋桓,目光平静得有些骇然。
崔雪偏过头:“颜淳左煜,肃清长老远道而来,给人安个座上杯茶。”
左煜沉默地倒了杯茶,颜淳去收拾了座椅。
待应秋桓甫一坐下,茶刚刚抿了一口,崔雪便笑:“坐也坐了茶也喝了,卓雅门也算招待到位了,左煜,送客吧。”
应秋桓哑然,愣了半天,有些愤然道:“桑傲雪,你……”话没说完,左煜已经来到他身边,面无表情:
“肃清长老,请吧。”
应秋桓还不喜地看着崔雪,后者漠然。
他顺了顺气,脸上平和了些,却始终放不下姿态,他道:“卓雅长老,你也太过自信,就这么肯定你能把那块地拿回来这么确信你卓雅门能重回第一”
崔雪心底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她和应秋桓,说话和思路总不在一条线上,这应秋桓说话又总是带着挑衅,几次三番主动上门,愣是要她服软,愣是要她低头!
饭撑了!
她面色漠然,平淡地吐出:“我的徒弟,我自然相信!”
左煜嘴角翘了翘,转回面向应秋桓时,脸却拉得老长,不过在师尊面前,他对人要保持礼节。
“肃清长老,请。”
应秋桓猛地拂袖,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到了门口,他又顿住,似乎还想转回去。左煜身手挡在他后边,这次连伪装都没了,阴沉着脸:“应长老,师尊都赶人了,何必自讨没趣”
应秋桓来之前心情极好,如今却接连吃闷亏,被桑傲雪下了脸,就连她徒弟都对他毫不尊敬!
——不过,因着自己和桑傲雪斗了这么多年,两门积怨已深,她的内徒对他一向不敬。可这个新弟子,明明没见多少面,对他的怨气似乎比桑傲雪另外两个徒弟还要重。
他想着以后好歹要和卓雅门和解,他和桑傲雪迟早是要结伴的,他的弟子,自己也该宽容些。
是以,应秋桓身手准备拍左煜肩膀,对他笑一笑来显示自己的大度,不妨手还没到他肩上,就被人嫌恶地躲开了。
应秋桓:“……”
左煜:“应长老这是还要站多久师尊茶凉了,我该去添茶了。”
应秋桓:“……”
他真觉得,自己在卓雅门太没面子了。
不知道以后和桑傲雪结侣之后会不会好些。想这偌大的泰顶神宗,讨厌他的人几乎没有,除开卓雅门的桑傲雪和跟着她的几个内徒。
他对他和桑傲雪的结果,似乎从来没有怀疑过,不过是时间不足,因缘不够罢了,至于走到一起,那是迟早的事。
应秋桓转身离去后,说要去给师尊添茶的左煜却一直站在原地,望着应秋桓离去的方向,目若寒潭。
颜淳出来喊左煜时,恰巧望见那目光,大太阳底下生生觉得后背发凉,她摇头眨眼,想要仔细再看,哪知他却已经垂了眸敛了眼色。
转身看见颜淳,左煜笑问:“师姐怎么出来了”
颜淳有些犹疑地盯着左煜眼睛,道:“师尊见你一直不进来,唤我来看看。左煜,你没事吧是不是看肃清长老不顺眼你可别冲动,肃清长老的修为高深,可别动歪心思。”
左煜轻松笑笑:“师姐想多了。”
颜淳怀疑地点点头:“进去吧。”
左煜跟上颜淳,路上又回头望了眼那方,袖中拳头捏起来,他记得,他在泰顶神宗不止一次听到连再一次的两个名字了——玉尺君和冷面娘子。
这两个名字连在一次,出奇的难听。
玉尺君——心怀玉尺,温润舒雅。一心爱苍生,在旁人眼中是个绝对的善人,榜样。
冷面娘子——这个称呼……全然是因为桑傲雪高冷孤寒,不假辞色。修为高深为世人所仰望,又是当之无愧的美人中的美人。
一温一冰,又都是泰顶神宗佼佼者顶梁柱,当然容易被连在一起说辞。
……
后来,排比开始前夕,各门各派纷纷入场。
期间桑傲雪路遇应秋桓,瞧见后者头顶戴了纱帽,路过她时恰巧来了一阵风……
崔雪不期然瞥见应秋桓藏在纱帽里的那张脸,震惊片刻后,舒坦了——
两人擦身而过时,崔雪开头第一句便是:“这几日不见,肃清长老吃得甚好,脸都肿了,哦,还上了色,不过上妆还是白色比较符合长老的气质,这紫色……不行。”她说得貌似诚心诚意。
应秋桓难以反驳,愤愤离去。
左煜心情颇好,一直跟在崔雪身侧,脸上犹如挂着一只太阳,笑眯眯的似乎开心无比。
再次看到应秋桓时,他已经换了一副长纱,愣凭多大的风都吹不起来的那种。
崔雪面上不显,心里倒是纳罕:是哪个把玉尺君的脸揍成这副模样前两天看还好好的,如今却……
崔雪想了想措辞,继续:却像是染了色的猪……咳,罢,不说也罢。没准人家是摔的,毕竟应秋桓本事不小,谁人能轻易伤他
左煜跟在崔雪身后一路走来,到了他们场地时,不知收获了多少惊疑讶然震惊崇拜甚至爱慕的眼神——全然是因为这张脸与这副身子。崔雪本就身姿挺拔欣长,奈何左煜比她还要高出整整一个脑袋去。
这一路也不晓得他是在笑什么,满脸明媚的春光,挂在脸上招蜂引蝶。
崔雪坐在上位,看着底下那些预备赛事和许多在主场与分场热身的弟子,提不起多大兴趣。看他们确实不如看左煜这张脸……
崔雪猛地打住思维:咳咳,错了。
左煜原本在她侧前方,盯着赛台子看了会,忽然双目炯炯有神地俯到崔雪身前,低声问了句:“师尊,到时候徒儿是拿第一,还是收敛些”
崔雪噗嗤一声笑出来,怕别的弟子听见了给左煜拉仇恨,也压低声音,问:“你这么自信”
左煜嘿嘿笑了声,灿烂不已,两人犹如说悄悄话一般,他心里像是装了一只鸟,扑腾扑腾地。
崔雪潇洒地坐在这一片分场中的主位上,见左煜低头笑,满意地伸出手去想要掳掳他的脑袋,惊觉大庭广众之下,此行有损左煜形象,便把手转弯放到左煜肩膀,道:
“你怎么尽兴怎么打!哪怕是把这场子炸了,这还有师尊呢。卓雅门这么大,这点损失还赔得起。”
左煜眼睛晶晶亮。
崔雪还特地强调了句:“记得啊,怎么高兴怎么来。”爽度冲破八十九十就更好了。
左煜重重点头。
崔雪当然没想到,她居然一语成谶。
这比赛场地被长老们加固得如此牢实,为的就是怕弟子比赛时出问题,结果……没防住!!!
作者有话要说: 唔,这篇文入v了,真的好感谢大家的。现在特别想抱抱你们,一个亲一口,哈哈。
emmmm,我也庸俗点,今天评论的也发红包好不好
要感谢亲爱的荒年的营养液两瓶
亲爱的筱櫟,营养液 一瓶
亲爱的君零,营养液一瓶
爱你们呀,你们真好。
感谢看文的孩纸,多谢你们,鞠躬。今天请容许我蹭蹭你们,木啊,亲一亲。
以后还请你们多多支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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