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老太太再舍不得,可她到底是等不了一年,就在小选杀出重围入宫来了。
走到这一步,贾元春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决定到底是对是错,可她没有退路,贾家也没有退路。
今年天气瞧着有些许古怪,都过了立春,眼瞧着天气放晴,却忽然一场大雪落下来,温度又骤然降低,这般一冷一热的,宫里许多年幼的皇子都染了风寒,好在陈酴桉有远见,教太医院上下都准备着,这才转危为安。
“今日落着雪珠子,皇上怎么就冒雪过来了这一路上,梁九功也由着您任性,竟是连一把伞也没有带。”皇贵妃原本坐在榻上跟贤妃一道下棋,瞧见皇上大步冒着风雪进来,身上香色缂丝金色团龙皮袍还带着微微的雪色。
“皇上、姐姐,这会子瞧着天寒雪渐渐大了,哥儿睡醒了只怕闹着要找人,妾便先告退了。”见皇上找皇贵妃有事,贤妃登时起身告辞。
“路上雪大,降真,替你们娘娘撑好伞。”皇贵妃见皇上一脸余怒未消,只得先送走了贤妃。
“朕原本想着江南盐政一日好过一日,却没料到这些个盐商竟是胆大包天,就等着林海出乱子,可没想到他是能臣干吏,一步一步蚕食鲸吞,到了如今逼得有些狗急跳墙,竟然干出行刺的事儿来!”皇上见贤妃走了,再忍不住,登时一巴掌拍在紫檀木的长桌上,大拇指上带着的犀角嵌金银丝扳指刻在桌面上裂开,登时就将皇上的拇指划出一条伤口。
“皇上仔细手!”皇贵妃见状忙握住他的手,黛眉微蹙,“当归,取金疮药来。”
“一点儿口子,不用在意。”皇上摆摆手。
“您是金尊玉贵的人物,大周的江山都在您身上扛着,哪里能这样轻忽”当归端来紫檀木的药箱子,皇贵妃取出来替皇上抹上金疮药,这才轻声问道,“那林大人一家可有事儿林太太如今八个多月了,别受到惊吓了。”
“这群畜生才不管这些,林太太受惊早产诞下一个麟儿,连林海都受了小伤,好在甄思净及时赶到,倒是没什么大碍。”皇上强压着愤怒,“这些个私盐贩子,真当朝廷是摆设,堂堂三品大员都不放在眼里,朕去岁下江南还见他们,如今看来,朕这一国之君都叫这些个狡猾的商贾欺骗了去。”
“这当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皇贵妃微微蹙眉,“林夫人有了身子林大人应该是十分仔细,且他又不是直接断了盐商的路子,反而给他们寻了海上贸易这条通天路,商人逐利,既然有了与过去持平的收益,自然不至于狗急跳墙。”
“怪到旁人都说妻贤夫少祸,朕原本只当是民间一句俚语,哪知道竟然当真有几分意思。”皇上原本在盛怒当头,教皇贵妃这样一说,反倒冷静了几分,这时节倒越发觉替皇贵妃委屈,以表妹的资质便是皇后也做的的,他此时心头一动,登时便脱口而出,“颖娘,你可想做皇后”
“……皇上说笑了。”皇贵妃一怔,瞧着对方凤目之中含着灼灼的情意,不由伸手轻轻抚了抚皇上清俊的眉眼,“妾能陪伴在您身边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幼时身边的老嬷嬷曾说,这世间一个人的福分有限,得到了一些必然会失去一些,如今妾身能长久陪伴着您,又有臻哥儿、佐哥儿,有时候梦里都忍不住惊醒,上天待我已经十分丰厚了。”
“这说的是什么傻话”皇上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吻,“朕必然是要跟你长长久久的。”
“娘亲,我回来啦。”两人正说着话,殷佐笑着便闯进来,平安跟在他身后,一人一犬的动作颇为相似。
“佐哥儿,怎么这会子便下学了”满室旖旎的气氛较儿子冲散了,皇上无可奈何的叹息一声,转头便准备找靳息谈一谈,是否给这个儿子再加上些许课业,或者干脆将他搬到端静殿去。
“儿子拜见爹爹。”殷佐先行了礼,这才站直了身子笑道,“今日难得春分之后下雪,唐斌先生便说明日带四哥出宫,了解民情,靳先生一听便说带着我一道,今日便提前放我们回来收拾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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