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兵之道,从来都没有算无遗策、百发百中的,做九分的谋划剩余一分看天定就是了。”皇上安慰他,“如今你是这一城主帅,无论结果如何,爹爹都相信你做的决定。”
父子两个说话的时候,一身粗布衣裳的少女和老人经过一夜跋涉终究到了城门。
“阿爷,他们真的会放我们进去么”宝音看着老者,目光里含着忐忑。
自那夜远远的瞧见殷佐祭祀鬼神之后,爷孙两扶持着在天明之前终于回到了大营,他性子孤僻,在北漠并没有太多的朋友,他的帐篷又靠着大营边缘,是以纵然爷孙两一夜都不在营帐中却也没人发现。
沈秀是知道科尔多派人将火器拉到金水河上游的,但令他惊讶的是这些士兵都在私下里传言他们遇见了阴兵,沈秀的心在瞬间沉了下去。
他这一生想要的是报仇,可如今大周竟是连阴兵神将都能驭使,纵然北漠有巫者,可他明白巫者若是能够,又何必要用七日功夫来卜筮,求一个结果。
他一把老骨头便是随着北漠陪葬也没有什么,可他的宝音,他的孙女儿,她的生命才将将开始,难道也要随着北漠一道埋葬么
也是这一天夜里,多年之后,沈秀再一次梦见了老妻,对方在他梦里仍旧是当年衣衫文秀、面如桃花的女子,而他却是风尘满面、白发如霜。
“阿爷,你怎么流泪了”他是教宝音从梦里唤醒的,瞧着眼前与亡妻相似的眉眼,沈秀心痛如刀绞。
时至今日他对大周的权贵仍旧是恨的,可是他知道自己恨的人早就在多年前的朝代更迭之中葬送了性命,可若是承认了就仿佛这么多年他所坚持的都成了虚假的,但如今为了这个唯一的孙女儿,他不得不为对方考虑。
“你们是科尔多王帐的人”今日守城的将士是李全的手下。
不同的将军风格不同,手底下的人也有差别,听得二人自称是从王帐过来的牧民,有重要的消息要禀报,守门的士卒沉思了片刻,到底抱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的想法,将消息层层传递上去。
消息通传到李全这头的时候,他正与殷佐商议若是选在明夜偷袭敌营的用兵策略,一众将士都在议事厅里,自殷佐祭祀之后,这些将士表面上不说,实则私下里都传遍了,如今一个个想着有银座在,他们定然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哪里在意对方可能有准备,一个个摩拳擦掌恨不得教殷佐点了自己做先锋。
“一老一幼的寻常牧民”殷佐一愣。
“那老人瞧着跟中原人一样,那少女该是北漠与中原的混血。”回话的士卒守城门已经守了许多年,从舞勺之年的少年到如今而立之年的中年人,他从最初的小吏到如今的百户,也是这几日城中戒严,他才重新又回到城门,渭城是边境重镇,往来客商如云,他们都练就了一双锐利的眼睛,能注意到许多旁人没有留意的细节,“那老人瞧着年岁大了,只是身上的精神气并不似寻常人,那少女也生的活泼,眉眼间都是对城池的好奇,像是教养着长大的小姐,并不似探子。”
“既然这样,不若令他们来见一见。”殷佐闻言,沉思片刻。
“殿下不怕有诈”陈喜进言道,“这一老一少的可不刚好忽悠人么”
“没见到真人之前,无论我们怎样凭空猜测,到底百闻不如一见。”殷佐笑了,“请他们进花厅来,李将军与孤一道,其余各位将军在花厅里等着孤。”
“喏。”众人齐齐应诺。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 宝贝儿们
前几天生病了,天气热,中暑,然后肠胃不舒服,吃了药,昨天几乎睡了一天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潇潇暮雨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