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老爷到了。”守在码头的林管家远远瞧见从甲板上走下来的中年人不由笑意盈盈的迎上去,跟在他旁边的小厮忙不迭的往茶楼里报信。
“家里人来接了,石三爷,不知你家的人来了没是否一道走”林海抬眼一瞧,认出那仆役排头的是林管家,跟在他身边一行都是家中人,不由转身朝着石崇义笑道。
“我家里人接应的人也到了,林老爷,就此别过。”石崇义朝码头上看了一眼,见站在林家人的仆役正是祖宅中人,不由朝着林海拱手笑道,算是就此分别。
“数年未见老爷风采依旧。”林管家上前朝着林海躬身行礼,这才笑道,“少爷与小姐都在旁边的茶坊里等着,说是迎接您回家,这头搬运行礼还需要些许功夫,您先随我过去”
“玉儿跟珲哥儿来了”林海一怔,若非仆从们在场,只怕都要落下泪来。
他宦海半生就得了这么一儿一女,往日在江南忙于公务的时候尚且不觉得,夜深人静便越发思念,竟不知何时能见!
纵然两地书信往来,通过那一封封笔迹稚嫩的书信他仿佛能勾勒出两个孩子一点一滴成长的痕迹,两个孩子回都中的时候都还年幼,玉儿早慧,想来会记得自己,可珲哥儿年幼,竟不知是否还认得自己这个父亲,一想到这里,他便觉得心头一酸。
“今日太子给太子妃送聘礼,太太一早便出门了,家里两位小主子日日盼着您,便撒娇磨了太太好久,正巧六殿下今日也出门来寻咱们家小姐,太太这才同意了他们来码头接您。”林管家引着他往茶坊走。
“爹爹来了!”林珲坐在窗户边,一眼便瞧见走在林管家身后的中年人,对方与自己一样,着一身玉色出风松竹暗纹缎面的锦袍,头束黑巾,留着短须,正是谦谦君子的样子,林珲原本还想着爹爹长什么样,如今一见,便觉得自己先头的设想都是白费的,没什么比眼前人出现更惊喜的事情。
这一回便是殷佐伸手又抓不住他,小孩儿兴奋的从楼梯上跑下去。
林海此时也是心头焦灼,跨着大步登时便往茶坊去,一进门迎面便是一只胖团子,这胖团子一面抬头看他,一面抱住他的腰,张口便是一叠声的“爹爹”。
林海一怔,从对方温润的眉眼中瞧出了妻女的轮廓,登时眼眶一热,俯下身子,将小孩儿抱起来,哽咽道,“珲哥儿可是珲哥儿”
“爹爹。”黛玉原本担心弟弟跟着殷佐站在楼上瞧着,见着林海进门,父女两一抬头,两双含泪的眼睛对上,纵然是大庭广众之下,小少女忍不住眼泪“扑簌簌”便落了下来。
“玉儿!来!”林海抱着林珲上了楼,一进门便瞧见殷佐正用帕子给黛玉擦眼泪,小少年的眼中流淌着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关切和担忧,林海不动声色的看了他一眼,心头再次后悔当初草草答应婚事,如今竟是赶也赶不走人,他一面想着一面在上首的位子上坐下来,只当不晓得对方身份,转头朝着黛玉招招手。
“爹爹。”黛玉流着泪,才要行礼,便教林海扶住,他伸手摸了摸女儿柔软的头发,轻声道,“经年不见,爹爹的玉儿竟长成大姑娘啦。”
“今日见得伯父,原是喜事,妹妹喜极而泣也是自然,可若是哭坏了身子,只怕还要惹人担心了。”辛夷找店家要来热水,殷佐将手帕打湿了,轻轻替黛玉擦脸,一面轻声劝慰道。
“教六哥哥笑话了。”黛玉听他这样一说,不由破涕为笑道。
“这位是”林海这才抬眼看他,一脸疑惑道。
“爹爹,这是六殿下。”黛玉忙替林海介绍道。
“臣林海拜见六殿下!”林海登时起身朝着殷佐行礼。
“林侍郎客气了。”殷佐避开他行的礼,笑道,“我与黛玉是知己,该称您一声世伯才是,哪里受得起您的礼。”
“殿下客气了!”林海听他这样一说,心头一梗,可他转头一想,若是二人情谊甚笃也无甚么,且今日见他对女儿上心,他心头一叹,面上便柔和了几分,“这时候在茶坊,到底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先回去,殿下可要跟我们一道”
“我送伯父与妹妹、珲哥儿到家门,眼瞧着太子哥哥要成婚了,我还要给他寻找贺礼去。”殷佐十分识趣的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双更哦 宝贝儿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