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却遭了一剑,若不是伏梦无反应快,险些被囚云剑贯穿丹田。
可即便止住剑,那股随剑而来的水灵力已侵入她体内,瞬息冲断了数条经脉。
痛楚让伏梦无猛地蜷缩起身体,抬头和夙绥对视时,见对方眼里皆是自责与悔恨,她本想憋着,奈何实在忍不住剧痛,口一张,短促地“啊”了一声,眼泪竟也一并落下来。
“你莫动!我这就为你疗伤!”感到她正痛苦地扭动身体,夙绥抚上她的后背,让她枕在自己肩上,“莫动,莫怕,乖一些……”
伏梦无起初感觉只是中剑的部位疼,现在却觉得整个腹部都疼,蔫蔫地枕在她肩上,发丝沾了汗水,黏在夙绥颈上。
这算报应吗她方才在幻阵里杀了夙绥的幻象,现下便被夙绥伤了。
但她又希望这真是报应,此时疼得难耐,又不想再痛哼,遂贴在夙绥耳畔喃喃道:“我杀了你,你刺伤我,咱们……咱们算扯平……我心安了……”
“你何时杀过我”听她的语气莫名释然,夙绥眸光骤变。
“幻阵里……”伏梦无的声音因受伤而变得虚弱,比平常轻了许多,如柔软的羽毛在她耳中轻拂,“我……我杀了你的幻象……我是不是……是不是很无情……”
听她的气息急促,夙绥摇了摇头,没有答,为她止血后,收了身旁的囚云剑,将伏梦无横抱起来,“搂住我。”
伏梦无照做,挂在她脖子上,感受到腹部仍疼痛,忍不住眯上眼睛。
夙绥现下还未变为成年狐妖,但伏梦无因重伤解除了易容术,以孩童的身体躺在她怀里,竟是刚好。
二人此时正在徘徊岭的一片森林中,已离念幽寒等人很远了,晓得自己方才出手颇重,夙绥不敢大意,思忖着先寻到念幽寒,向她讨些药物,再为伏梦无疗伤。
感到她抱着自己开始走动,约莫已经清醒过来,脱离了幻阵,伏梦无下意识呼唤软包子系统,想给夙绥指个路。
结果她呼唤了五六次,系统又像是哑了一般,地图也调不出来,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
伏梦无很是诧异,用灵识探了探自己的伤口,发现正好伤在丹田处,忽明白过来。
软包子系统自进入她体内后,便一直待在丹田处,恐怕是绥绥那一剑伤了她的丹田,连带着伤了软包子系统。
看样子,她只能等伤恢复,才能联系上系统。
伏梦无皱着眉打量四下,见刚被自己驱散开的白雾又要聚拢,忙忍痛调动灵力,从储物玉佩里拿出念幽寒塞给自己的小瓶子,努力举起来对夙绥道:“绥绥,你把这个吃了,不然、不然还会被幻阵困住。”
服下药,怕颠着伏梦无,夙绥不敢疾奔,只能大步往白雾不浓的地方走。
她不晓得自己怎么走了这么远,加之此地的白雾甚是蹊跷,既障目又阻断灵识,绕来绕去,竟是迷失了方向。
急得夙绥卷起狐尾,唯恐耽误治疗,只好寻了处靠水的地方停下,把伏梦无平放在水边硕石上,解开她的衣物,遮住其他部位,只露出伤口。
伏梦无仰着脸望向天穹,却发现层层白雾之上,似乎有紫光投下来。她记得屏仙阁中鲜能见到忘貘族冢的情报,但记载忘貘族的情报却有不少。
“紫华熠熠,聚雾成障。”情报灵笺里似有这样的记载,忘貘族布置大型幻阵时,总会将“紫华”作为其阵眼。
至于“紫华”的本体究竟是什么,得靠近才知道。
伏梦无瞧着紫华想了想,觉得在她痊愈前和念幽寒她们会合,只能想办法将那个阵眼破坏掉。
她现下受了重伤,自是没办法到阵眼所在的高度去,但绥绥可以带着她的魔息上去,只要作为阵眼的“紫华”被魔息完全侵蚀,徘徊岭中的白雾就会散去。
她正计划着之后的事,忽觉伤口一麻,似是被柔软贴上,整个人都酥了起来,而后又觉血液被人从伤口处吸出去,又惊又羞地低下目光,愕然看去。
夙绥正伏在她小腹上,薄唇贴着她的伤口吮血,时不时吞咽一下,似是在饮她的血。
伏梦无慌了。她只知喂绥绥少量唇上血,能让对方一点点恢复记忆、变回大狐狸,却不知道绥绥若大量饮用她的血,会有什么后果。
“绥绥,你、你为何饮我的血!”她想要制止夙绥,可抬起手时,突然发现夙绥已将右臂横在自己小腹上方,正好可以压住她的两臂,似是防止她妨碍自己。
夙绥吮得很快,且又是只吮不吐掉,伏梦无感到大量血液自伤口流失,疼痛也渐趋麻木,内心的慌乱与羞怯转为不安,却又无可奈何,只好老老实实仰躺着任她摆布。
也不知时间过去几何,等她已完全感觉不到疼痛时,忽觉贴着伤口的柔软挪开,继而听夙绥解释道:“使你疼痛的那些水灵力经囚云剑强化过,灵力引不了,我只能将它们同你的血一起吮出来。”
见她绕到自己身旁,伏梦无已有些晕乎了,眼前甚至开始冒起星星点点,闻言口齿不清地呢喃几句,也不知自己应了些什么,而后便被夙绥扶起来,贴在她胸口。
“对不起,是我不好,未看清是敌是友便对你出手。”
夙绥的道歉声自顶上传来。
伏梦无闭起眼睛,靠着她摇了摇头,反倒安慰她:“没事的,小伤而已,歇一歇就能恢复……”
眼一闭,倦意便涌上来,她挨着自己的心上人,昏昏沉沉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 伏梦无:你、你为何饮我的血!
夙绥:(内心)我想早些变成大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