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士道:“难道不是单于一死,厄兰朵便会陷入诸王混战的局面”
成钰道:“来此所见所闻,哪一个王可以和兰登苏邪相比对一个把家国看得重过一切之人,你杀了他的至亲,他只会将仇恨化为无匹的兵锋……然后你会见到一个所向披靡的战神出世。”
谋士点了点头,复又问道:“在下还有一问,郡主的事,二公子打算如何处理”
提到季沧亭,成钰又再度恍惚了一下,继而道:“……她的命星从来旷照如大日,便是绝处亦有逢生相,不必担心。”
相命玄学之说,谋士并不擅长,只是他深知成钰素来对此不轻易开口,开口必应其果,一时也无话可说,便依照原定的筹谋下去布置了。
正事理罢,成钰转身,一撩开内帐的帐帘,便瞧见季沧亭坐在榻边急匆匆地穿着鞋袜。
不待成钰开口,季沧亭便道:“别留了,我已经因为你玩忽职守了一天了,外面随时可能打起来,我得回崤关驻守去了。”
成钰听她嘶了一声,斟酌着语气道:“那你……还能骑的动马”
季沧亭:“……”
很是需要将养一两天的季沧亭自暴自弃道:“算了我等我爹出关后去找他汇合吧,反正守城还不如多收几个人头。”
成钰笑了笑,伸手去拉她,却发觉她故意往后一躺不愿意起来,道:“既然要劳烦你再护我一程,总不能亏待了你,想吃什么”
季沧亭:“你做”
成钰道:“稍后事务繁杂,恐怕顾不上,使团里带了个会南岭菜的厨子。”
季沧亭也没有磨他,萎靡地躺了下去,哼哼唧唧怎么都不愿意起来,成钰轻声哄了两句无果,便转身道。
“此地匈奴的集市上出现了乌云国的战马,我且去看看情形,你若饿了,帐外便是随从——”
季沧亭听了,一个猛子扎起来,穿上鞋袜往他背后一扑:“我骑不了马还骑不了你么,走走走背我去,相马哪能丢下我这个伯乐……”
“……”
日逐王的领地是除王庭外草原上最大的商贸之地,季沧亭本以为他们这一行会很扎眼,没想到去了市集后,竟发现了不少来厄兰朵通商的越人。
这些越人大多都是通过郗王妃的关系在这儿经商,又怕此时回越会遇上战乱,于是便在此地驻留了不少,向匈奴兜售一些瓷器茶叶和布匹等物。
季沧亭昨天晚上还没来得及填自己的肚子,就喂饱了别人,这会儿回过劲儿来,饿得恨不能喵喵叫,路过集市时每路过一个摊点就哀鸣不已。
季沧亭:“成钰,你看这羊羔不错,可可爱爱的,适合红烧。”
成钰:“嗯。”
季沧亭:“这牛也不错,炖起来肯定很香。”
成钰:“嗯。”
季沧亭:“这马也不错。”
成钰:“……”
季沧亭:“这狗也不错。”
成钰:“…………”
路过一群正在玩汉人带来的拨浪鼓的匈奴小孩时,季沧亭刚想说这孩子也不错的时候,她便被唯恐她饥不择食要去吃人的成钰放了下来,买了一包奶糕放在她怀里。
季沧亭感动不已,待浓郁的香甜味道安抚了她的胃后,她刚拿了一块递到成钰嘴边问他要不要来点,便见他微微侧身,没有取食她手上的东西,而是咬了一下她的手指,继而道——
“你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