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璟澜身后的门炸开了一个窟窿。
白芨放下枪,道:“您应该庆幸我的准头不太好。”
封璟澜定定地看着白芨,道:“阁下,我真的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为了一个人可以放弃自己的一切,您的权利,您的地位,为什么如果林谦阁下真的还活着,我可以理解您的仰慕。但是她已经死了,已经死了一百年。而林谦助理,她到底哪里值得您这样做”
“我觉得她值得,那她就值得。”白芨冷冷道:“阁下,我希望您能明白,我不是非您不可。我需要的是一个副议长,这样的人我可以从议政厅找到。我不需要任何人对我指手画脚。”
“阁下!”
谁知道她用了多少年
谁知道!
林谦用牙齿把绷带打好,她的打结手法太粗糙了,粗糙的白齐光看着一直在皱眉。
“你别这么看我。”林谦摊手道:“我知道我这么做十分不符合您白大小姐的美学,但是,伤口是我身上的,结没打在您胳膊上,看在我还是为您受伤的份上,别那么多事了行不行”
白齐光过去。
林谦立刻警戒起来,想要找点什么东西挡子弹。
白齐光用军刀划开了这个粗糙的止血结,她们现在的处境太艰难了,连最基本的伤药都没有。
白齐光半跪在她面前,把结重新打好。
这个动作由白齐光做起来分外优雅,她像是在给一件昂贵的、精心准备的礼物打结,而不是给这个浑身是血的女人处理伤口。
“您……”林谦的抱怨还没说出口,嘴里就被塞了一颗糖。
她满意地眯起眼睛,把话咽了下去,道:“能找到您这样的搭档真好,毕业之后恐怕我们就没法合作了,不能和配合默契的战友在一起真的非常让人遗憾啊。”
白齐光完成最后一步,道:“那就别分开。”
“啊”林谦笑了,她看着白齐光被阳光晒的发红的脸,道:“不分开那毕业了怎么办。”
“可以申请调到一起。”
“那我死了呢”林谦有意逗她。
白齐光猛地抬头看她,那双漂亮的眼睛中所有的情绪猝不及防地撞进林谦的眼睛里,有一瞬间,林谦居然想要回避,“白齐光……中尉”
“我不会让你死的。”白齐光道。
“可我总会死,说不定就死在你看不见的地方了呢。”林谦笑呵呵地说。
如果林谦足够理智,那么她就应该知道,这个话题理当戛然而止,可她没有,她一直都是个不太正常的疯子,她非但没有停止,反而满不在意地继续下去。
“我会死的,白齐光阁下。”她道:“我要是死了,您在我的坟墓上为我献一束花好不好要白玫瑰。您还得给我演讲,说我是您最亲密的战友。”
“你不会死。”
“我会,”林谦眼中的红血丝很重,她道:“我不是您,我没有您那样的身份地位,如果我不爬到最高位,我就没法功成而退,我这样的人是很容易死的。”
伤口很疼,疼的林谦脸色像是白瓷片。
莫名地让白齐光想起了自己家中,一个被她打碎的,素雅的花瓶。
“阁下,我们一直都不一样。”林谦的语气一半嘲弄,一半自嘲。
“如果你死了,”白齐光道:“我会复活你。”
“那是不可能的。”
“可能的,”白齐光道:“像你说的,只要我有足够的权利,那么一切都是可能的。”
林谦笑了笑,好像根本不在意。
她靠着树干,闭上眼睛。
对于林谦来说,这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玩笑,可白齐光却为此赌上了自己的一生。
她的权利、她的荣耀、乃至她的生命。
谁都不知道,她用了多少年!
谁都以为她疯了,只有她自己明白为什么。
白芨闭上眼,疯狂涌动的记忆让她几乎要颤抖,她道:“找到她,这是我最后一次和您谈这件事情。”
“不然我会认为,议政厅真的需要换一位副议长。”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最近太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