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灵怎么都没想到, 自己好好的喵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谢无宴吃了一嘴毛。
九灵瞪圆眼睛, 瞥了一眼自己屁股底下的主人, 体感大事不妙。它在谢无宴有所动作之前瞬间找回身体平衡,矫健地一跃而起,“嗖”的一下,撒腿就跑。
狗男男打情骂俏, 自己还是先溜为敬。告辞。
谢无宴抹了一把脸,手背搁在鼻子底下, 笑得剧烈且无声。他轻轻咳了两声, 揶揄道“祝大夫, 我是病人,你可别害羞啊。”
“害羞个屁, ”祝泉泽骂道, “手腕伸出来, 把脉”
谢无宴大大方方地露出一节毫无血色的手腕。
祝泉泽毕竟不是中医出身,摸了半天才摸到脉搏这种事他才不会说呢。祝泉泽把脉的实操经验不多,撑死只能掉点书袋, 闭上眼睛,信口胡来“左寸沉而急, 左尺弱而浮, 可见命门火衰, 心脾两亏”
祝泉泽顿了顿, 慢悠悠地睁开眼睛, 得出结论“怕是不举。”
谢无宴就知道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他翻手就反扣住了祝泉泽的手腕,一把将人带至胸前“哦”
祝泉泽笑着想脱身,谁知谢无宴手上的劲儿还不小,他膝盖“咚”的一下撞到了棺材上,屁股往棺材上坐了半边。谢无宴在人耳边轻轻说道“举不举,你一试便知。”
一字一顿,咬牙切齿,眉眼间却满是笑意。
这话说得太露骨,祝泉泽连忙讨饶起来。
当然,谢天师最终也没有获得提枪自证的机会,两人只是在棺材上你抓我挠拉拉扯扯了一阵子,像两个多动症的小孩。要不是那檀香棺木的材质十分结实,两人没准能一起掉进冥府里。
那就十分精彩了。
不过,两人不知道的是,那个镇守九皋镇冥界出入口的鬼差没过几天就一封血书辞了职。地府hr还一脸莫名其妙,好心劝道“这个传送点只允许快递小鬼出入,理应是个活少钱多的闲职啊这么好的工作上哪找去,为什么辞职”
镇门鬼差一鞠躬“打扰了。”
那木板一天到晚咚咚咚的,还有两男人又笑又喘,骚话听着腻得慌。
当然,这也是后话了,回归上文
棺材上的两个人终于闹够了,谢无宴先松的手。祝泉泽双手撑在棺材上,微微喘着,低头看向身下的谢无宴。
阳光打在他的脸上,显得轮廓愈发深沉,谢无宴双眼微微眯起,帅得要命。
鬼使神差的,祝泉泽来了一句“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很久很久以前。”
其实很早的时候,他就有这样的感觉。只是当时,祝泉泽把那种熟悉感归于某羞羞哒漫画。然而,相处的时间越久,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竟然愈发强烈。
一如梦见月老的那个晚上,他虽然没有看清树上男子的脸,但那人在祝泉泽心中却早已有了姓名。
谢无宴愣了两秒,然后扯开一个不咸不淡的笑容“这套路也太俗了,现在路上钓姑娘都不这么说了。嗯”
“不是”祝泉泽微微嘟起嘴,“你知道我的意思”
谢无宴沉默了一会儿,再次将手覆在了祝泉泽手背上,低声问道“认识又如何”
他顿了顿“不认识又如何”
祝泉泽顿时语塞,他还真没想那么多。他仅仅只是好奇而已。而人类就是这么奇怪的动物,哪怕是毫无意义的事情,越不知道的,就会越想刨根问底。
见祝泉泽不搭腔,谢无宴伸手刮了刮他的鼻梁,逗他“这样吧,上辈子你是我青楼里欠下的一段风流债”
他还没说完,就被祝泉泽狠狠地掐住了腰。
“哎哎哎,松手上辈子我是被你救了的蟑螂精,来报恩的行不行”
祝泉泽“”
祝泉泽认真地眨了眨眼“讲道理,谢大仙,我们上辈子真的认识”
谢无宴说得有几分违心“前尘往事罢了,不必放在心上。”
偏偏祝泉泽十分认真地皱起了眉头“只要这辈子还记得,那就不算是前尘往事。”
“哦那你记得些什么”
祝泉泽顿时又答不上来,悻悻不再追问。
也不知道是哪方神仙听到了他心中所想,当晚,祝泉泽又做了那个梦
他再次变成身穿青色道袍的小药童,回到了那个草庐药圃里,一排砂锅里都煎着药,四处弥漫着中草药的香味。在那个世界里,他的日常生活似乎就是种草药,晒草药,制药,整理药橱,以及定时把药物送去仙宫的各个地方。
日复日一日,充实而单调。他甚至都没有名字,大家只知道他是药王座下的小童。
直到那天,有人敲响了药庐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