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只是太妃就好了,按旧例,太妃都可以随儿子去封地,不过如今又不同,“那些太妃还都拘在宝慈宫呢,趁早别给皇上找这个为难。”
皇上肯定要留着几位太妃在手里,方便拿捏那几个兄弟,不过就算没这事儿,皇上估计也不会答应太后去自己王府住,“好吧,那我隔一两日就带京华来看您。”
刘琰正好这时回来,一进大殿,就觉气氛不对,玩笑道:“娘娘怎么了?是不是五叔惹您生气了?”
“去!没大没小!”齐王斥了一句,“娘娘是舍不得京华。”
刘琰这时已经看到有宫女拿着包袱,“怎么?京华这就要走?”
许京华点点头:“娘娘心疼你,觉得还是让我回去折磨宋先生好一点。”
太后终于被逗笑:“不错,琰儿自己的功课都够辛苦了,还要教你这个混世魔王,真要累坏了。”
刘琰略觉奇怪,午间还没提这事,怎么突然就让五叔来接人了?
“皇上召见宋先生,我送人过来,娘娘就叫我顺便把京华接回去,正好明日也去给她爹上个香。”齐王看出刘琰疑惑,直接说道。
皇上这么快又召见宋怀信?不是说让他休息几日么?娘娘昨日到底同皇上说了什么?
刘琰满腹狐疑,却不好询问,只得说:“那我送送你们吧。”
他身在庆寿宫,都不知出了何事,满腹狐疑,各宫嫔妃就更摸不着头脑了。
长乐宫中,代行皇后职责的胡贵妃,听说大皇子把齐王和宜阳郡主送到宫门口才回来,颇觉疑惑:“怎么宜阳郡主才住两晚就走了?”又嘲笑刘琰,“咱们这位大殿下还真是殷勤。”
她身边亲信嬷嬷道:“娘娘,老奴总觉着,大殿下前些日子出门,就是同宜阳郡主有关。”
“这还用说?那个宋先生,就是他请回来的!皇上想这位宋先生,可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次倒叫刘琰立了个大功。
“不,不是那种有关,娘娘还真相信,这宋先生是请回来给宜阳郡主做老师的么?”
“我就是不相信才……”胡贵妃醒过味来,“你是说,这事儿同宜阳郡主还有别的关系?”
那嬷嬷点点头:“娘娘想想,大殿下不在宫中这段时日,咱们听说过宜阳郡主的消息么?”
“她不是在白马寺守孝么?”
“是守孝不假,但太后娘娘病了那些日子,宜阳郡主都没进宫来瞧一眼,老奴怎么想,都觉着奇怪。”
“亲爹刚死,热孝里头,不便进宫也没什么稀奇的,这事儿能同大皇子有什么关系?”
胡贵妃才不关心死了爹的宜阳郡主,她就想知道那些日子,皇上派刘琰去哪、做什么了。
她这些年颇得宠爱,又生了一儿一女,自觉底气很足,发觉刘琰不在宫中后,就问了皇上一句。
哪知皇上当时竟冷冷看她一眼,说:“你这些年,怎么就没半点长进?天底下,有庶母过问嫡长子去向的道理么?”
胡贵妃给这话问得脸上心上刺痛无比,一时愣在那里,皇上却起来就走,至今再没来过长乐宫。
“难道现在就不在热孝里头了?只要太后娘娘高兴,皇上什么时候在意过这些?”
“那就是那丫头不想进宫呗。我听说那丫头野得很。”胡贵妃不耐烦了,“你老盯着她干嘛?皇上会看着她选……吗?”
那嬷嬷跟了这么一个没脑子、偏有大志的主子,很是心累,只得往直白了说:“老奴是说,娘娘若想知道大殿下做什么去了,不妨往宜阳郡主那边儿打听打听。”
“你说得容易,她都出宫回许府了,那边是太后和齐王亲自安排的人手,我怎么打听?还是先想个办法,把皇上请来。”
皇上这些天没来她这儿,尽便宜了那几个年少妃嫔,尤其是生了二公主的周昭容,万一她再怀上,生个皇子……胡贵妃心急起来。
“娘娘别急,晌午咱们不是去请了吗?皇上忙着,还是等一等,别惹了皇上厌烦。”
这点儿分寸,胡贵妃还是有的,她没再打发人去前面乾元殿,而是换了身衣裳,带着大公主去庆寿宫,陪太后说话尽孝。
胡贵妃宫女出身,服侍皇上十几年了,别的事情摸不太透,皇上最看重谁,却是知道的——在皇上心里,太后虽只是乳母,却比亲生母亲还亲,只要多孝顺太后,皇上总会高兴的。
哪知她去了坐下没一会儿,皇上就打发身边大太监徐若诚过来,要召见大皇子刘琰。
徐若诚先来跟太后打招呼,太后没说什么,只让他们直接去。
胡贵妃心里觉得不妙,言语试探了两句,太后就说乏了,打发她走。
她更加不安,回去饭也吃不香、觉也睡不好,第二天早上刚起身,坏消息果然就来了。
“昨晚皇上留大殿下用了晚膳,直到戌时一刻,大殿下才回庆寿宫。今日一早,徐公公亲自带人,开了东宫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