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你评评理, 就我们刘家这风水, 这么克太子妃,皇上怎么想的, 要让我们京华跳这火坑?”
太后直皱眉:“你小点声!胡说什么?”
齐王气呼呼的, 并不服气, “我没胡说,不信您数数看, 从僖宗皇帝到皇上,有哪一个太子妃活到当皇后、还寿终正寝了?”
太后:“……”
先帝和今上的太子妃就不说了,连先帝生母都没当上皇后就死了,太后也确实无法反驳。
“我看赶紧把那宋先生还给皇上, 别把我们京华教坏了!”
太后揉揉额头,叹了口气:“你消停会儿吧, 京华没那么容易被教坏, 做太子妃, 就得一辈子活在宫墙里, 京华才不肯呢。”
“这倒是。而且我看刘琰也不是那个意思,他又不傻,咱们同他之间,实在没必要再加这一门亲。他比谁都清楚,他拿京华当妹妹待,咱们承他这份心意,
已经足够,若娶了京华, 将来再纳几个妃子,那时才是什么好都没了。”
“你瞧着是皇上的主意,还是宋怀信异想天开?”
“我瞧着他们俩一拍即合。”齐王哼一声,“不过,我看皇上的意思,立太子是定了。早定了早好,省得那几个小的闹腾。”
“宋怀信还在皇上那儿?”
齐王点头:“嗯,皇上说一会儿派人送他回去,不用我等了,我听那意思,大约会给宋怀信加封。”
“那你把京华带回去吧。”
“啊?”齐王一愣,“不让她再陪您几日了?”
“不了,明日你带她去白马寺,给她爹上个香,然后就让宋怀信开始教她识字吧。以后隔三岔五,进宫陪我说个话就行。”
太后说到这里,让人去叫许京华来——她正在努力写要交给皇上看的大字,听说齐王是皇上召进宫,从乾元殿过来的,就以为皇上已经知道这事,还笑道:“皇上是不是觉得,让大殿下教我写字,这个责罚太重了?”
“原先皇上是觉着宋先生跟你们赶路回京,太累了,想让他歇息几日,但你叔父今日接了他来见皇上,瞧着精神不错。我想了想,你回来还没去给你爹上香,恐怕他惦记,不如你就跟你叔父回去,明日先去白马寺上香,回来就正式开始习字吧。”
“好啊。先生要是累,我们就一天只学一个时辰嘛。”许京华主动给自己减功课,“其实大殿下也忙,一天教不了我多一会儿。”
齐王笑道:“是啊,他以后要忙的事还多着。”
咦?这话……,许京华刚要问,太后插话说:“对了,去幽州的人前几日来信了,他们刚到。不过,迁骸骨不是小事,还要安顿孙家父子的牌位,总得过了夏才能启程往回走。到时这边墓地也差不多就修好了,正好一同安葬。”
许京华点点头:“娘娘费心了。”
太后笑一笑,摸摸她的头:“给皇上看的大字写好了么?以后你每日写好了,就打发人送到我这儿,我拿给皇上看。”
“……还要给皇上看么?”她还以为出宫回家了,这事儿就没了呢!
“那当然了,皇上金口玉言,罚你的每日十张大字,必须得写。”
行吧,没躲过去,许京华点头答应,又问:“现在就走吗?”她看一眼外面天色,“待会儿大殿下就回来了,我同他说一声再走吧?”
齐王忍不住看了太后一眼,插嘴问:“同他说什么?”
“就打个招呼,本来皇上让大殿下教我写字的,我不说一声就走,不太好吧?”上次刘琰就不乐意了。
皇上用心险恶!齐王心里哼了一声,面上却没反对,“行啊,那就等一会儿。”
太后趁空让人把给许京华新做的衣裳包起来,一会儿带走,又嘱咐她:“我是真不放心你自己住,但料想你在宫里住着也不痛快,还是回自己家吧。府里日常琐事,青梅会料理,有什么为难的,就找你叔父。”
“放心吧,人手我都重新安排过了,现在不光外贼进不去,”齐王笑眯眯看向许京华,“里面的也跑不了。”
许京华:“……”
太后瞪一眼儿子,对孙女说:“别听你叔父的,城东北人口不多,确实要小心盗贼,你不在那会儿,还有胆大包天的翻墙进去,被狗咬了。”
“是吗?那盗贼抓到没有?”
“自然抓到了。”齐王接话,“不过娘娘听说以后,有点后怕,让我往许府又加派了精壮护院。我想着没有千日防贼的,跟皇上说了一声,令京兆府多放些精力在缉盗上,天子脚下闹盗贼,不是笑话么?”
这么一说,太后反而更不放心了,但要许京华在宫中或是齐王府常住,她恐怕都不自在,唉,要是自己能出宫去陪着她就好了。
许京华和齐王说了几句盗贼的事,回头看见太后面有愁容,忙开解:“娘娘别担心,我胆子大得很,不怕这些的,真来了盗贼,我和护院们一起提棍子打。”
太后叹气:“你不在我跟前,我总是不能放心。”
齐王道:“要不,我去同皇上商量商量,接您去我府里住两日?”
“不妥,哪有太后出宫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