谓枫很想抬手抱她一眼。
在她眼里,单云流不是人人尊敬的宫主,不是武术宗师,只是那个爱坐板凳发呆,喜欢吃薄饼,跟小动物关系很好的向梨。
“特使大人,这点鸭梨都无法忍受,就不要说自己是什么爱梨之人了。”
单云流推了一下谓枫锁骨处,谓枫预料不及,被推的坐在椅子上,哭笑不得。
单云流走了。
谓枫忍着涩意把手中剩下的大半个鸭梨全部吃完,拍了拍手,叫了女婢进来。
“特使大人找我何事”
“你有名字么”
这话问的很是多余,不消多想,像她们这样的人,自从做了奴婢,名字什么的都是多余了。
“我给你取一个名吧,你以后就叫离儿,如何”
奴婢眼前一亮,:“梨花的梨”
“不,离别的离。”
第二天,绝宫议事堂来了个极为没眼色的绝美女子。
议事堂庄重大方,首座为宫主,接着依次坐着长老,分坦坛主,以及宫中德高望重的老前辈,宫主两边有两座位常年空着,为了表示敬意,也是为了迁就单云流个人不喜欢亲近的习惯。
这天议事时,所有人都对新来的特使大人翘首以盼。
当看到穿着一袭青纱的谓枫时,不少人露出了深深的疑惑。
看到跟着特使身后的单云流后,众人才齐齐行礼:“参见宫主”。
单云流随意坐下:“不必拘礼。”
起身的众人这才低头坐下。
谓枫也跟着坐到单云流身旁,四面八方顿时朝她投来了目光。
谓枫只道是这些人好奇她的身份,便心安理得接受了众人目光。
议事时,有时单云流刚把搁置的笔放下,谓枫便会自然而然接过笔来使用。
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单宫主并没有因此怪罪她,也没有喝止她放肆的行为。
不仅如此,对这位特使的态度里,仿佛还夹杂着不同于常人的纵容。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谓枫都留在绝宫殿中,没事时就去后山练功,待到她根基稳固,伤势全好,已经是秋天了。
秋高气爽。
绝宫中气温颇低,对于中间度过的夏日,无甚感觉。
谓枫有一段日子去陵州闲逛,后回了绝宫,这段时间里没见过单云流一面。
不过她也认识了不少绝宫中做事久的人,知道了她们宫主的琐碎事迹,比如宫主穿的是仙鹤纹彩缎袍,宫主常年行踪不定,宫主武功高绝,等等。
就是没有问到单云流具体的经历。
在一个深秋中,单云流突然出现在绝宫,自打那天后,谓枫便常常被叫去与单云流练武,做宫主的陪练。
一开始,两人不用内力,单单以招式一较高下,百招之前两人难舍难分,百招之后,谓枫便必败无疑。
过了几天,两人比拼掌力,谓枫与单云流平分秋色,略逊一筹。
单云流与谓枫对了一掌以后,各退了十步。
她神色疑惑不解:“你这般深厚内力,纵然是天赋卓绝的武道天才,也要刻苦修炼近二十年,这不像你,你究竟是如何而来的深厚内力”
谓枫神色露出不满,语气委屈:“我曾经为了一人练武时,曾三年不曾下山,每日练剑夜以继日,就连睡梦中都在运气调息滋养筋脉,天可怜我,什么叫‘这不像我’宫主,你这般说话,我很伤心的。”
单云流不再与她贫嘴,趁谓枫不备一掌将她打下悬崖。
后来,两人便比拼轻功。
单云流与她站在悬崖之上,谁在空中逗留地久不落回地面,这才算赢。
单云流翩若惊鸿,在空中借力使力,整整待了一个时辰,才飘忽落到地面。
谓枫等过了一炷夫,百无聊赖地下来。
轻功比试,谓枫以绝对优势胜出。
两人常常对练,一练便是一整天,她们都是当世武学天才,所学功法又是两个路数,彼此修为境界一日千里。
单云流在不知不觉中,也与她亲近了许多。
有一次,谓枫内力调息时险些走火入魔,单云流为她辅助引导气机,整整一夜。
谓枫醒来时,一向尊贵无比气势逼人的单云流,就靠着她旁边的一个小小石块,睡着了。
当时四下无人,空气清香,偶有鸟鸣。
谓枫便偷偷吻了她。
谓枫不知道,在她气机流窜稳定以后,有一只手也仔细捧着她的脸,用指尖把她的每一处轮廓都细细地描摹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