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州是凉国最大州, 有传说“凉国税赋半出陵州”,可见陵州之于帝国的重要性。
就比如陵州监牢, 也修建地十分坚固雄伟, 气势恢宏。
囚房分为地表与地下两层, 地表所囚禁的大部分是一些罪轻的囚犯, 最凶的囚犯,丧心病狂的亡命徒,身份非同一般的囚犯才有资格享受地下待遇。
夜色沉沉如墨,这一晚无月无星, 给人的感觉很是压抑。
趁着两波持矛侍卫换岗间隙,谓枫悄无声息地一闪而逝, 进入陵州监牢。
天刚刚黑下来,谓枫并没有冒失到直接入狱救人, 而是使出游墙功夫, 暗中蛰伏。
绝宫中。
女婢们低着头排成一排,不敢去正眼看这位美艳动人的主子,宫主的亲妹妹, 单云柔。
单云柔杯中盛满葡萄酒, 斜斜躺在塌上,面色红晕,看起来心情很是舒畅。
“四儿, 过来给我捶捶腿。”
被叫做四儿的女婢马上走上前,拿捏着轻重,一边留神这位难伺候的主子的神色。
“五儿, 今儿我高兴,你知道么”
“女婢……不知道。”
十几名女婢以数字为名,哪个回答错主子的问题了,不免一阵训斥,严重时还会被罚掌嘴。
“呵呵,我今儿高兴,我告诉你,有人啊,就要死了。”
“她谓枫算什么玩意儿姐姐将她宝贝地那么紧,我这个亲妹妹都没有跟她练过剑,没有被她送过东西,就一个半路杀出来的谓枫,她配么!”
单云柔咬牙切齿。
“不配。”
五儿试探性说道,单云柔心满意足。
“我扣下了牢里内线的线报,只要她敢去,呵呵,谅她轻功再高又如何”
“林长老,云柔给您送行了,怕您路上寂寞,还给您带了个伴儿,您走好!”
单云柔把一杯深红色葡萄酒倒入地上绵毯中,白色地毯瞬时殷红一片。
“哈哈哈哈”单云柔发出一阵笑声。
“砰——”
一声巨响过后,殿门瞬间破碎,冷风肆虐而入。
单云柔看着风雪中的来人,惊惧地张大了眼睛和嘴巴。
转瞬之间,先前还在门口的单云流下一秒便出现在床边,一手卡住单云柔脖子,将她挣扎起来的身体重新按回床上。
“单云柔,你三岁被带至皇都,一去十五年,你我十八岁之前只见过三面,你自称是我妹妹,我不否认,但你敢替我做决定,敢扣下线人拿命传来的消息!我看你是留不得!”
单云流嗓子里也好似混入冬日的冰碴。
单云柔挣扎不开,被掐着脖子,此时已经开始翻起了白眼。
“宫主,宫主,饶了主人吧,求求您……此时重点是如何去救特使大人,求求您了。”
女婢四儿大胆匍匐到单云流脚边,无力地拉扯着单云流的裙摆。
单云流猛然松开手,快步离开,不去再管床上死鱼一般躺着的单云柔。
“从今天你,你就住在这里,不管发生什么,都不准再踏出门一步!”
单云流身影化成一道浓墨,暴射进夜空中。
等到守卫的轮值、兵士的数量、拦路的障碍全部清楚以后,时间已经进入后半夜。
地下一层牢房通道口有个守卫叫韩宏,虽人近中年,但凭借着比牢墙还厚的脸,比蛇蝎还恶毒的心肠,在陵州大牢里混的很开,狱卒对其巴结奉承,犯人对其恨之入骨。
“都小心点儿!今晚出了差错要了你们的脑袋!”
韩宏咧着一口黑牙,大声嚷嚷,话音刚落,他身后就有个人影一闪而过。
没人注意到谓枫。
谓枫一路盘旋于牢房的横梁之上,小心翼翼,比蚊虫还要轻。
牢房内气味浑浊不堪,血腥气伴随着浓烈的腐味,四面墙壁上挂的油灯也同样藏污纳垢,发出来的光也是阴沉油腻的昏黄。
好在谓枫五感比从前不知强了多少倍,在这样暗沉的环境中,依旧可以看清各个囚犯的脸庞与身形。
没有一个囚犯发现她,囚犯皆是或坐或卧或趴,更有的呼呼大睡,有的更是看起来不知死活。
谓枫心中感叹,这林长老是女子,被关在这里,也算是苦了她了。
谓枫找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与画像中人面目相同的林长老,她正准备去地上一层牢房寻找时,突然看到两个狱卒提着清水与食物,神神秘秘地往这一层最边角处的牢房走。
谓枫身形一动,跟了上去。
狱卒越过一片被分隔成无数小牢房的房间后,走入一条长约十米的过道,过道尽头是一扇四面高墙围起来的小屋,屋内开有小门,除此之外,小屋仿佛与外界隔绝。
待到两名狱卒打开小门的一瞬间,谓枫轻轻在两人后颈上一点,两人便柔柔跌倒,昏迷不醒。
谓枫闪身进入屋中。</p>
屋里面壁躺着一个女人,谓枫轻轻推了推她的肩膀:“林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