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辰起一大早, 阿四就早早出了门。
阿四娘是年轻的寡妇,独自拉扯着孩子, 虽生的清秀可人, 但年纪轻轻就生了白发。
她做好饭菜, 在自家小院里唤了两声:
“阿四!阿四~!”
不大的院子独生一颗枣树, 此时枣树只留光秃秃的枝干,更衬的院中寂寞森寒。
无人回应她的呼唤。
年轻寡妇遍体生寒,忙走出院中做饭的小东房,连火上炖着的小米粥都来不及端下。
想起近日里来戏班子有鬼, 专吃小孩的传闻,年轻寡妇就吓得浑身颤抖。
她砰地一身推开自家院门, 往外急急跑了几步,看到一个熟悉的孩童身影, 年轻寡妇这才松了一口气, 开始大口喘息起来。
下一刻,她便看见两个长身玉立、能让天下间所有女子都自惭形秽的的女人。
青色衣服的女人慢慢牵着阿四走,旁边跟着一个国色天香的白衣女人。
阿四手里提了一纸袋东西, 正高兴的雀跃着。
谓枫远远地冲年轻寡妇挥了挥手, 年轻寡妇把凌乱的发丝掖在耳后,低头施了一个万福。
在抬头时,却看见三人已经站在了她门口。
年轻寡妇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但看自家阿四一如既往的样子,她也就放宽了心,没有细细思考个中缘由。
“阿四, 听你娘的话。”
谓枫蹲下来摸了摸孩子脑袋,“记得姐姐说的话么”
阿四突然哭起来,抱住谓枫的腿不放。
不得已,两人只好承诺要一起回了阿四家,吃过早饭,阿四这才止住哭声。
早餐很简单,只有一些白米粥,两个水煮蛋,一些烙地很脆的饼。
谓枫一直坐在阿四旁边跟她轻声说话,她喝一勺粥,谓枫也喝一勺。
年轻寡妇坐立难安,倒不是因为家中贫寒,也不是因为这两位女子难以接近,相反,她能看得出来,这两位女子都是极为有修养、极为高贵的人。
但是她们两人身上还会有一股子无形的压着人的气魄,让年轻寡妇难以言说。
桌上有两颗鸡蛋。
年轻寡妇准备找点事做,便拿起一颗,低头红着脸剥了起来。
不一会儿她就把鸡蛋剥好,放进阿四碗里。
这个时候,那名一直不怎么说话的白衣女子也拿了一颗,年轻寡妇不由自主端详起她剥鸡蛋的动作来了。
她的手修长优美,如小葱的白嫩部分,一看就是出身名门,不像自己,一天到晚有干不完的活要做。
年轻寡妇注意到她把鸡蛋往碗边缘轻轻一碰,鸡蛋皮就均匀地裂开无数条缝。
今天的蛋不太好剥,蛋皮紧紧粘着蛋白,但眼前的女子气定神闲,慢条斯理地剥着。
似乎感觉到自己的视线,白衣女子抬起眼,冲她和善一笑,年轻寡妇慌忙移开视线。
蛋已经剥好了,白衣女子把蛋放进青衣女子碗中。
“阿四吃不吃”
谓枫问小女孩。
“娘说每天吃一颗蛋便好,姐姐吃。”
“好咧,那姐姐就不客气了。”
“姐姐很久没吃过某人剥的蛋了。”
年轻寡妇看着白衣女子听见这句话,耳根微妙地一红。
白衣女子似乎很喜欢这里的粥,一碗很快见底,年轻寡妇便又为她盛了一碗。
年轻寡妇看着白衣女子,一举手一投足都是自己学不会的优雅。
一顿饭吃的很轻松,年轻寡妇忙起来收拾碗筷。
白衣女子也起来收拾碗筷,一并跟她走向东房洗碗,年轻女子大惊失色。
“这……姑娘怎么可以,我来,我来。”
“不碍事,我很久没干这些,还有点怀念。”
单云流将碗筷放进木盆中,挽起袖子,添了一瓢水,也不觉得冰,动作熟练地清洗起来。
年轻寡妇呆呆地看着她。</p>
“姑娘,你嫁人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