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溪开始在电脑前工作, 伴随着时不时的键盘敲击声, 安静的房间里绝大多数时间都只有鼠标点击的声音在轻响。
岑念偶尔抬起头来,映入眼帘的就是岑溪那张工整的容颜。
没有人会长得完全对称,岑溪也是, 但他的不对称在微小可容忍的范围内, 那微小的不对称像是造物主的最后随意一笔,让他的俊美更上一层楼。
侯予晟说他没有她想得那么简单。他不知道, 从第一眼起,岑念就没有把他想得简单过。
一个能在腥风血雨之后干干净净地取走最大胜利果实的人, 怎么可能是个简单的人?
她看了他几次, 他都没有发现。
工作的时候, 他专注认真,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脑屏幕, 丝毫看不出和岳尊一起时的轻佻散漫。
岑念见他压根没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也放心看起了书。
和他在一起,她总是感觉很自在。
虽说是随意要的书,岑念看着看着,不知不觉也就跟着作者的文字走进了书的精神世界。
每一本书,都有一个精神世界,是作者思想的投影,也是一个人人生阅历的缩影。从上辈子起, 岑念就很喜欢看书, 因为她的身份, 她能做的事很少,
阅读能让她体验多种多样的人生,激发她更多的思考和感情。
岑念沉浸入书的世界,再抬起头时墙上的时针已经指过12点。
和上次一样,时停世界没有到来。
岑念如今也不清楚究竟是和岑溪在一起时停世界不会来,还是和任何第二人在一起,时停世界都不会来。
这个问题并不迫切,但她总有机会弄清。
她从时钟上移回目光,下意识看向岑溪,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停止了工作,正一声不吭地看着她,眼中带有探寻的色彩。
岑念不喜欢这种探寻的目光,她沉下脸,说:“看什么看?”
和诸宜呆久了,她说的话也越来越带有诸宜“不服就干”的色彩了。
“看一个让我总是吃惊的人。”岑溪笑了起来。
他的眼里没有恶意,只是单纯地对一件无法理解的事物的好奇,再加上他在笑,很难有人面对他的笑容依然感到不快,岑念心里刚刚翻涌起来的反感也在他友善平和的微笑下渐渐平复。
“只要了解的时间够久,每一个人都可能让你吃惊。”岑念说。
“书没白看。”岑溪笑着说:“我只是很好奇,既然你有这样的实力,为什么以前不表现出来?”
“以前没必要。”
岑溪看着她。
“不想做猎物,就要展现猎人的实力。”岑念起身,离开了岑溪的卧室。
岑溪看着她的背影被带上的房门完全阻隔,笑意渐渐在脸上漫开。
“不傻嘛……”
他看了眼墙上的时间,打开书桌左手面的抽屉,从中拿出一瓶白色的小药瓶正在扭开,房门忽然又一次被推开。
“我……”岑念的目光落在他手里的药瓶上,声音顿了顿,说:“我能把书借回去看吗?”
“当然。”岑溪若无其事地将药瓶扔进抽屉,从电脑桌前站了起来,亲自把她看了一半的书送到了她的手里。
“什么时候还都可以。”他笑着说:“想借其他的书也可以直接来拿。”
“……好。”
岑念没有多问,拿着书,这次真的离开了岑溪的卧室。
她回到自己卧室,眼前浮现出刚刚无意撞见的画面。
他在吃什么药?
除了岑溪本人,没人能解答她的疑惑。
岑念怀着疑问,度过了这一晚。
第二天下午,岑念和岑溪、侯予晟、岑琰珠三人一起,在玄关处组成了罕见的四人组合。
他们走出别墅,侯予晟提议道:“我们开一辆车就好了。”
岑溪附议,正好他的车就停在车库最外面,于是岑溪的车就定为了四人出行的座驾。
岑溪刚打开驾驶席的车门,岑念就抢先坐进了副驾驶席里。
以往她是喜欢坐在后排的,但是今天不同,她猜后座99%的可能都是侯予晟。
与其和侯予晟一起坐后排,她宁愿和岑溪坐前排。
原本准备打开副驾驶席的岑琰珠慢了一步,眼睁睁地看着岑念坐进了副驾驶席,一脸吃惊加生气的表情。
岑念凭什么和她抢副驾驶席?岑念那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好像她才是这里的主人,自己才是客人一样!
岑琰珠心里不爽利,站在原地不肯走向后座,她怒视着已经坐好的岑念,说:“我习惯坐前面。”
岑念从后视镜里扫了她一眼,身子在座位上安稳如山,她无所谓的目光激怒了岑琰珠,让她心里的火越烧越大。
侯予晟拉住快要发火的岑琰珠,笑着劝道:“这么点事值得生气么?回程时你坐副驾驶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