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念想象中的车水马龙、人声鼎沸,都没有出现。
“念念,快跟上!”岑筠连站在橡木大门前,对落后的岑念喊道。
岑念收回目光,走进了橡木大门。
门里比门外热闹了许多,虽说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盛大,但是衣香鬓影比比皆是,人们三五成群地聚在一楼大厅中,透明的玻璃墙外映着花园的另一面,明亮的灯光下,三个穿着泳衣的年轻男女正在泳池旁嬉戏,一个穿着酒保服的外国男人背着双手站在户外吧台后,等着为上门的客人服务。
“姑爷!你们来了!”一个穿着格子衬衫的年轻男人快步走来。
岑念看见他的时候,他的目光也刚好落到她身上。
“你们好。”他对岑念和岑琰珠腼腆地笑了笑。
“表哥。”岑琰珠说。
岑念了然,看来他就是今晚生日宴的主角了。
“你们是第一次见吧,我介绍一下。念念,这是你表哥林新昶——这是我的小女儿,岑念。”岑筠连说。
林新昶应该是提前被打了招呼,毫无芥蒂地就接受了岑筠连口中的“小女儿”说法。
“两位表妹到了这里就当回了自己家,不要拘束。”林新昶笑着说。
“新昶,今天是你的二十八岁生日,阿姨在这里祝你生日快乐,学业有成。”侯婉满脸笑容。
岑念看了眼林新昶,28岁了还在祝他学业有成?参考林新昶身上充满学术气息的格子衬衫和宽松牛仔裤,岑念猜测他恐怕还没从学校毕业。
虽然对他也称不上期待,但是有岑溪的珠玉在前,岑念还是不可避免对林新昶产生了失望。
林新昶面对侯婉的场面话,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说:“谢谢。”
“琰珠、念念,你们跟着表哥去到处转转吧,别走远了。”岑筠连把两个女儿丢给林新昶后,匆匆走向一旁。
侯婉急忙跟了上去。
岑念听到他不耐烦的声音隐约传来:
“我去见林赞,你跟着我干什么?去,一边去……”
林新昶脸上的表情更加尴尬,他咳了一声,说:“要不我带两位表妹到处走走?”
“不用,我去找岳尊哥哥。”
岑念身旁的岑琰珠给了她一个“离我远点”的眼神,从走来的男招待盘子里端走一杯香槟,施施然地走了。
“那你……”林新昶看向岑念。
“我自己走走。”岑念说。
“好。”林新昶松了一口气,说:“外面有游泳池和吧台,如果需要泳衣,可以找服务生要。我在休息室和朋友们玩狼人杀,表妹要是有什么问题就到那里来找我。”
林新昶叮嘱完后,急急忙忙地走了。
转眼间,岑念就变成了一个人,那些打量和审视的目光肆无忌惮地落到她的身上。
男人们大多惊艳,女人们大多鄙夷。
这个圈子很小,她是什么身份,大家多少有些耳闻。
岑念无视他们的目光,走出客厅来到了外面的泳池边,在无人的吧台坐下后,她对深目高鼻的酒保说:
“牛奶。”
酒保看着她稚嫩的外貌,露出了然的微笑:“没问题。”
很快,一杯鲜牛奶被推到了岑念面前,她慢慢地抿了一口。
“你是一个人来的吗?”酒保笑着问。
岑念摇了摇头。
“恕我冒昧,你是全场最引人注目的女士。”他笑了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我的女儿和你一样大,她也是个漂亮的女孩。”
岑念听到后面一句,抬头望了他一眼。
“给我一杯新加坡司令。”一个中年男人坐到吧台前,对酒保说道。
“没问题。”酒保熟练地拿出调酒杯。
中年男人点完酒后,自顾自地拿出一根烟,刚要点燃,看到旁边的岑念,表情一愣,手里的那根烟犹豫片刻后还是收了起来。
岑念拿起牛奶,走到泳池旁的沙滩椅上躺下,中年男人见她离开,没一会,红色的烟头火星就闪了起来。
对岑念来说,这里观景最好。头顶的遮阳伞和夜色模糊了她的身影,屋檐下的白炽灯又将泳池和别墅内部照得亮如白昼,她坐在这里,仿佛世界的观测者,将每个人的小动作和神态变化都尽收眼底。
大厅中只剩侯婉一人,岑筠连和岑琰珠都不见踪影,也许是去了二楼,也可能是小房间,岑念也懒得去猜测。
她的身体一会冷,一会热,胃里也一阵阵地恶心,岑念叹了口气,开始后悔跟来林家了,她高估了自己的身体状态。
原本以为是个健康十足的身体,没想到生起病来依然这么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