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月白不由说道“这可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了。今儿才出来的事,就传到你耳朵里,可见都传遍了。”
萧柔也说道“这事若是搁在别人嘴里,必要怪你太狠。一个没嫁人的姑娘,被人验了身子,这辈子算是完了。然而依着我说,我却说你做得好。当时那局面要怎么破呢,这种事谁说得清,不是要趁了奸人的意,就是要落个始乱终弃的坏名声。可凭什么呢,好好的家倒叫人搅和了。若要如此,不如狠些”
萧月白没有言语,她静了片刻,向萧柔浅浅一笑“柔姐姐,咱们如今都好好的。”
她狠吗也许。
但为了她的亲人,她不能心软。不分缘由的慈悲,是愚蠢。
萧柔听她这话怪怪的,只当她是去了寺里这么些日子,染上了香火气也不足为奇。
她握了萧月白的手,笑道“咱们当然都是好好的,只是月儿你去了寺里这些日子,是打算开悟了不成你可不能一朝看破红尘,那四皇子还不得哭死”
这话一出来,一屋子的丫头嬷嬷都跟着笑了。
程嬷嬷一面替萧月白收拾着衣裳,一面就笑说“这三姑娘的嘴啊,就跟刀子一样快,一天到晚就听她剁案板似的咚咚咚了。怪道老太太那天还说,三丫头每天敲梆子似的,往后嫁了人可不得在婆家闹得翻天覆地”
丫头们笑的更欢了,萧柔急的跺脚“老太太说,嬷嬷也跟在里头说我的笑话”
萧月白也笑了,娇润的小脸上浮起了两个梨涡。
大伙都好好的,一起说笑玩闹,真好。
萧柔性子倒是爽快,嘴上虽说急了恼了,其实并没往心里去,同丫头们说了几句玩笑话,便向萧月白道“月儿,大哥要回来了呢。”
萧月白登时一怔,不由问道“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萧柔恍然,连忙说道“昨儿才收到的消息,也没顾得上去告诉你们。是驿站送来的信,说这一年来边境较为太平,朝廷的恩旨,特准大哥回来过年团聚。驿站走的快些,大哥就在后面,约摸着再两天就要进家门了。”
听到这个消息,萧月白真可谓是喜出望外。
甄母吃了午饭,照例要午歇,一概不见人,故此林氏与萧月白便都在自己房中歇息,暂不去问安。
蒋氏一进国公府,便脚不沾地,步履生风的往她那院子里去。
才踏进屋子,就听里间儿她丈夫萧潼同那丫鬟鹭儿的调笑声。
蒋氏一言不发,风风火火进了里间。
果然见萧潼穿着家常棉袍,敞着怀,里面是一件玉色中衣,正仰在一张梨花木躺椅上。那鹭儿发髻散了一半,没用簪子,只拿一根红绳束着,她上身穿着一件大红色洒金绸缎夹袄,也敞着怀,里面露着绣着粉嫩莲花的肚兜,一把子头发洒在上面,越发显得乌油油的,趁着底下白净的肌肤,倒是艳丽。
鹭儿窝在萧潼的怀里,手里拿着一块桃酥,正朝萧潼嘴里送。
那桃酥豁了一个口,看起来倒像是牙咬的。
鹭儿眼角一挑,媚笑着“老爷,你也尝尝,这饼甜的很呢。”
萧潼正想张口,忽然一眼瞥见蒋氏撞了进来,微微有些不好意思,便没去吃那饼。
蒋氏看着两人,倒没怎样,只气哼哼道“我在外头被人当笑话受气,你倒在家里风流快活”
萧潼便将鹭儿放下,问道“这是怎么了”
这鹭儿既不臊也不怕,横竖她这是在二太太面前过了明面的,也就不怕什么了。她整了整发髻,拢好了衣衫,起身问道“二太太,纨素那件事,竟没成么”
蒋氏没好气道“你给的好主意,我倒去叫人拿着捏了半日”说着,便将南安寺里的情形,一一讲了一遍。
鹭儿便咬着指尖,暗自思忖道大太太竟没有落套,这个四姑娘,却还不能小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