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美妾也极为争气,跟了他后不久便给薛家添了一子,起名为薛螭,可惜美妾身子弱,生了孩子之后没多久便就病逝了,他本有意把薛螭抱给王氏教养,不料这口还没开,薛螭便就被人拐了去。
无论薛家花了多少金银打听,始终打听不到半点消息,到最后薛逸也死了心,本来薛逸为了寻找儿子,大半的时间都在外地奔跑,不过眼下圣上龙驾将至,又特意让人宣召,他们父子两自然得去亲迎接驾。
薛彬道“圣上亲至金陵,宣我等前去接驾,你且收拾一下,明儿便跟着我一起去迎接圣上。”
薛逸奇道“圣上怎么会突然宣我等接驾”
想想景荣帝养了薛皓一场,上次又助二叔家争产一事,薛逸不免有些不详的预感。
“父亲。”薛逸担心道“圣上养了二叔家的小子,处处偏着二叔家,咱们过去只怕是自取其辱啊。”
薛彬没好气道“你当我没猜出几分吗”
按他看来,这次只怕是个鸿门宴,但圣上亲召,谁敢说个不字
薛彬烦恼的来回踱步,连面上胡须都被捉掉了几根,最后无奈叹道“那可是圣上无论什么都只有咱们生受着的份。”
他顿了顿又道“我观圣上继位以来,行事有法有度,向来也不会太过,顶多就是失点银钱罢了。”
虽然不满圣上处处偏着二弟之事,不过不得不说,景荣帝在政事一道当真是比太上皇要强得多,无论是当年的河南黄灾,还是京城附近的什么公路,这些年来着实做了不少实事,以景荣帝之尊,应该不会跟他们小小的薛家计较。
薛逸叹道“父亲教训的是,只是我宁可拿那时间去找螭儿。”
与其花时间去讨好圣上,甚至可能一整晚下来也得不到圣上半点好眼色,对他而言还不如去寻找孩子的下落。
薛彬微微一叹,那可是他第一个孙子,怎么可能不心疼,但他走南闯北多年,经过的事情多了,便知道要寻回薛螭,怕是千难万难了。
他眼眸一利,“我让你注意王氏,你可发现了什么”
孩子好端端的养在内院之中,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被人拐走而且恰恰是在逸儿准备开口让王氏养了这个孩子的时候被人拐走,思来想去,他始终疑心王氏多些。
再则,同为金陵四大家族,他对王老头的性子也颇有几分了解,做为王老头的孙女,要说王氏是什么乖顺贤良的,打死他都不信。
薛逸犹豫片刻,“王氏向来温顺,也极为疼爱螭儿,怎么会对螭儿下此毒手呢”
要不是王氏那么疼爱螭儿,他也不会动了把螭儿抱给王氏的心思。至到现在,他还是不相信这会是王氏做的好事。
“况且,螭儿被拐之时,王氏正在王家跟王子腾话别呢,回来时才知璃儿被拐之事,想来与她无关。”
“嘿嘿。”说到王子腾,薛彬不屑冷笑,“王老头当年还不是把王子胜疼的很,结果说舍就舍了,只是他万没想到,王子胜竟然另走偏锋,靠着农事得了一个丰远候之名。”
因着王子胜被封候之事,不知有多少年轻人起了心思跑去种田,可不见这种田的千千万万人之中,也就只有一个王子胜种出了王氏大米,并且得圣上封了候啊。
想起王子胜的丰远候的身份,薛彬也没了教训媳妇的心思,别看王家败落了,但王老头连出了两个有出息的孙子,王子胜就不提了,王子腾也在东北做了好些大事,眼见王家重新起复就在眼前,这个王家媳当真还不好休了。
薛彬也是个重视嫡出的,最后也就罢了,横竖儿子还年轻,早晚能跟王氏生上一儿半女的,也不急于一时,要是再过几年,王氏仍无所出
这就怨不得他出手了。
薛彬和薛逸将家里的好东西拉划了一阵,备好了重礼,便匆匆前去亲迎圣上。
到了那儿,他们才知道圣上竟然只召见了他们。薛家父子面面相觑,突然有些不祥的预感。
做为一介商户,他们着实想不出来他们有什么值得圣上另眼相看之处。
曾经被追过税的薛彬开始冷汗直流了,他默默地计算着,自己该不会又逃漏税被圣上捉到了吧虽然明知不该,但做为一个商人,他们实在很难做到诚实交税这一点。
一到了龙船上,莫故也不废话,直接拍了拍手,让人直接从屋后把养的白胖可爱的薛螭抱了出来。
做为龙船上唯一的婴儿,薛螭在龙船上可说是受到了众人的疼爱,薛螭生的可爱又爱笑,面对谁都笑嘻嘻的求抱,不只是带着薛螭的宫女太监喜欢他,就连夏德全和三皇子平日里也喜欢抱一抱他,就连四个皮猴子也极为疼爱小螭儿。
因着他,龙船里倒是难得的少被皮猴子们给折腾了,喜的莫故直呼薛螭是小福星,被上天派来拯救他的床榻。
事隔数月,薛家人早认不出薛螭的模样了,薛彬和薛逸父子还道这是圣上的骨肉,躬身道“草民见过小皇子。”
莫故连忙抱着孩子侧身避开,他做为皇帝,让薛家父子拜上一拜自然没什么,但薛螭是薛家子孙,给薛家父祖一拜可是会折福的,他没好气道“这是你儿子”
什么小皇子,想太多好吗。他连个对像都没有呢,那来的儿子。
“什么”薛逸一楞,一时间竟然无法把薛螭跟眼前这个孩子连在一起。
莫故无奈的将前事略说了说,只隐去他用术法看出孩子记忆一事,说道“按着人贩子所言,这个孩子是你家主母身旁的奶嬷嬷送到他手上的。”
薛逸连忙悄悄地打开儿子的包布一角,果然见到小薛螭的大腿内侧有一颗红痣,他还记得小薛螭刚出生时,他曾仔细瞧过,记得这颗红痣,当时小妾还戏称是床母做记号,没想到当真是靠着这个认回儿子。
确定了怀中小儿当真是自己儿子,薛逸对圣上所言也多信了几分,心下大恨,“她怎么能做出此事这孩子这孩子也会唤她一声娘啊”
莫逸微微冷笑,这种事情还少见吗从当年的贾史氏到林夫人,用的都是这类的老招。
莫故也懒得与薛家人废话,摆摆手道“旁的我也不多说了,仆卖主是死刑,我已让人去逮捕薛王氏的陪嫁嬷嬷,究竟是什么原由,到时一审便知。”
自莫江与林家事之后,他特意修改了律法,除非是原本既为奴籍之人,否则贩卖人口便是重罪,所有的贩卖人口的行为都得上官府记录,既使薛王氏贵为嫡母,未经由官府记录在册,私下贩卖庶子也是重罪。
薛彬眉头微皱,虽然圣上帮着他们寻回了孩子是件好事,可要是薛王氏的奶嬷嬷被捉后供出了什么这可就丢脸了。
不过圣上既然发了话,他们也不敢说些什么,只有希望王氏那个奶嬷嬷是个嘴紧的,不要随便供出王氏才是。
毕竟相处了几日,莫故也是挺喜欢薛螭这个小娃娃的,特别和自家里的四个皮猴子相比,薛螭当真是乖到不行了。
他难得上前的轻握了握薛螭,问道“这孩子的出生时辰是”
薛逸楞了楞,直到莫故又问了一次,这才连忙恭敬回了。
莫故掐指算了算,越发确定,笑道“这孩子福大命大,好好养着,必有后福。”
薛彬暗暗点头,他这个孙子要不是福大命大怎么可能恰好碰到了圣上,被圣上救了回来,以圣上对螭儿上心的情况,这个孩子的后福还在以后呢。
孩子送回给他父母,莫故也懒得与薛家人废话,当下便让夏德全把薛家人带下去,不料抱着孩子的薛逸突然上前一步道“草民有事,想跟圣上说。”
莫故微微挑眉。
只听薛逸续道“是和女真有关之事。”
莫故心中微震,“女真”
“是。”薛逸一咬牙道“草民发现女真人在大量的购买铁器。”
因为薛家分家,薛家家势大不如前,好些原本薛家的掌柜便有些阳逢阴违,逼于无奈,薛逸也不得不自己做起了生意,他毕竟是薛家子,本就有天份,在薛彬手把手的教导之下,很快也掌握了薛家的生意。
薛逸这生意一做,竟做到东北去了,毕竟东北产铁产煤,鍜炼好的铁器品质极高,他便是专门贩卖着铁器,卖着卖着,竟让他结识了女真人。
莫故眼眸微利,“你把铁器卖给了女真人你可知道这是犯法之事”
刀剑乃是国家管制之物,岂能随意贩卖
薛逸冷汗直流,不得不交待道“草民所卖的大多是铁锅、菜刀、镰刀那一类的。”
铁锅、菜刀等算是民生物品,倒是不禁买卖,不过女真人早掌握住链铁之能,再重新鍜链也不是什么难事。
莫故把玩着白玉班指,淡淡道“说下去”
以薛逸的脑子不可能傻呼呼的把自己倒卖铁器的事情无故招了,背后必定有事,果然薛逸续道
“草民虽是好利,但也明白这铁器之重要,不敢卖的太多,不过草民虽是克制住了,因其利大,乃是有不少商人私下倒卖铁器,草民见女真人购买的数量多了,便微微的起了些疑心,让人悄悄地跟了去。”
说到此处,薛逸面上微微流露出几丝不解之色,“草民原以为这些人是融了铁器重铸刀剑,万没想到他们竟然是重铸了其他东西。”
薛逸略略比划了一下,“长长的,圆圆的,草民听那些人称之没有子弹者为烧火棍──”
“噗”薛逸的话还未说完,莫故一口茶水直接噗到薛逸脸上,烧火棍女真人认真的吗
薛逸面不改色的续道:“有子弹者名为枪”
薛逸有些委屈,怎么不听他说完就喷他呢
莫故“”
怪我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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