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葭原本以为, 移花宫姐妹二人离开后, 恶人谷应当会恢复平静, 只等燕南天醒来,他们三个就可以功成身退离开了, 结果这等待的日子也并不轻松。
因为好不容易从移花宫讨回来的另一个孩子来了恶人谷后, 一直情绪低落, 吃不好睡不好, 没两天就瘦了一圈。
李葭一开始并不知道这事,只当他们兄弟相处得很不错呢,毕竟小鱼儿还是一如既往地缠黄药师说这说那, 提到花无缺这个兄弟也并无任何排斥的情绪。
直到有一天夜里, 小鱼儿忽然来拍她的门,说花无缺病了。
“他身上好烫!”夜色下, 年仅六岁的小鱼儿满脸都写着焦急,“我来不及跑到谷底找万伯伯了, 你能不能先去看一下”
“发烧了”李葭当然立刻答应,顺带安抚他道,“别急,我这就去给他看一看。”
话音刚落,隔壁屋门也吱呀一声开了, 是黄药师听到动静出来了。
“怎么了”他难得有这样完全来不及捯饬衣物的时刻, 这会儿竟是只披了一件外袍便出来了。
“无缺发烧了。”李葭道,“我先去看看到底严不严重,你去后头找万大夫拿一些药再来”
夜里风大, 倘若花无缺真的烧得严重,那的确不宜挪动,还是将药直接拿过去比较合适。
这道理黄药师当然明白,所以他也立刻点头表示了同意,只是点完头还是忍不住补了一句:“你也小心些,山风入体的滋味不好受。”
李葭:“你放心好啦,别忘了我也是在雪山里长大的。”
之后两人分头行动,再未耽误时间。
李葭跟着小鱼儿去了他们兄弟二人的住处后,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情况的严重程度,花无缺烧得远比她想象中要严重,不仅整个人昏迷不醒浑身发烫,甚至人也开始说胡话了。
最最重要的是,他喊的胡话还与移花宫有关。
他蜷在被子里,也不知究竟梦见了什么,张口就是我一定会勤加练习,大师父二师父别生气。
李葭:“……”完了,这可不只是身体抱恙的问题了。
小鱼儿也很着急:“怎么办啊他会不会把脑袋烧坏”
李葭忙安慰他道:“你别着急,这边交给我,一会儿黄药师把药拿来,我立刻给他煎了喝。”
“喝了药他就好了是不是”小鱼儿又问。
“……喝了药至少不会再这么一直烧下去。”饶是李葭自认医术不差,也不敢作喝了药就能好的保证,只能这么说。
但小鱼儿是多么鬼灵精的一个孩子啊,他从小在恶人们的眼色下长大,早就无师自通了听画外音的本事,一听李葭这个说法,便立刻反应了过来:“他还是有可能好不了。”
李葭:“……”这要怎么安慰
万幸就在她踌躇的时候,屋外传来了黄药师的叩门声,是他取了药来。
他惯来思虑周全,知道小鱼儿一个孩子住的地方八成没有什么煎药的器具,所以不仅取了药,还特地从万春流那拿了煎药的器具来。
进门后,他听到花无缺梦中呢喃,也是一怔,旋即看向小鱼儿,道:“他说了多久梦话了”
小鱼儿摇摇头,说他也不清楚,但睡前明明还好好的。
“这样不行。”李葭和黄药师却是异口同声。
事实上,他们也的确想到了一处,因为他们都觉得以花无缺的情况,再多烧一刻都会很危险,所以替让他煎药的同时,也得想点别的办法,尽量把他的热度降下去。
“我来!”李葭扭头吩咐小鱼儿,“你把屋里的茶水都给我取来。”
小鱼儿虽然还在紧张,但还是立刻照做了,只忍不住问了一句拿水干嘛。
李葭:“当然是把它们变成冰。”
小鱼儿:“”这要怎么凭空变
对一般人来说是不能,但李葭可是练成了生死符的。
江湖上根本没几个人知道,天山灵鹫宫的这门绝学,实则关键在于用内力捏酒为冰,更没人知道,要想做到这个关键,需要数十年如一日地练习取水迅速捏冰,做到手边有水便能用。
李葭在枯燥的练习过程里开发了不少自娱自乐的办法,比如捏完冰之后用来冻瓜果,所以现在做起来倒也没有多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