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稽转过身去把放了下来开始在这栋无人的民居中寻找可用的东西,最后他翻出一段长长的麻绳和一柄匕首以及一些零零碎碎的铁制品。将这些玩意拼装成想要的钩锁并不需要多久,片刻之后这个小工程就即将完工。糜稽拉了拉绳子检查结实度的时候,猛然间被人从背后扑到在地上,他的下巴猛的磕了地板上,险些咬到舌头。
枪支冰冷的触感抵在了他的太阳穴上。
“杀了队长的,不是你吧”
身后的人的声音是变声期的少年嗓音,有点沙哑,但与此同时也听得到音色中的清脆。糜稽轻微的挣了挣,枪械更紧的压了下来,少年特有的音色在后面冷冷的响起:“别乱动,我也是会手抖按下扳机的。队长很强,你这么弱的人是不可能杀的死他的――杀了他的人是谁现在在哪里不老实交代的话,小弟弟,你的命就没了。”
糜稽一言不发。
“说出来,是谁杀――”
少年的话并没有说完,他分明制住的那个胖胖的小孩就迅速的反手扭住了他的手,少年在那一刻愕然之下扣动了扳机,但是激射而出的子弹却并未能穿透那个男孩的头颅,他惊愕的看着留在男孩额边弹开子弹磕破了皮般的小伤口,还来不及有下一刻的行动,手就被一股莫名巨大的力量扭折,枪应声落地。少年慌忙用另只手想要把枪给捡起来,但枪却已经被踢落到一边。
“现在是我说别动了。”匕首扣在蹲下僵在想要抢夺枪支动作的少年脖颈上,“枪对我没用。”就算那么近的距离,用百分百的念保持那个部位的硬就够了。硬足以弹开子弹高速下的攻击。
少年没有动,糜稽再次开口:“离开这里,别想要带人回来。枪对我没用。”
他看不见背对着他的少年的表情,也自然没有看见少年嘴角弯起的那丝诡异的微笑。在微笑出现在少年苍白的面颊上的同时,少年用糜稽反转他的那个动作,用完好的那只手捉住了男孩持着匕首的手,果不其然,糜稽在惊住的情况下意识的没有动作,也没有如同他满是破绽只为了息事宁人一般的威胁所言割了少年的喉咙。就是他犹豫的那个瞬间,情势再次逆转,少年迅猛的闪出了匕首的胁迫范围,他紧紧的握住糜稽的手腕来了个过肩摔。男孩被重重的带倒在地上,匕首脱手到了少年的手上。
怔忪之下,利刃刺穿的是男孩未经防护的左肩。
下一刻,少年察觉到了不知从何而来的压力,他步步杀意的攻击动作猛然一滞,但即使是如此,少年还是咬牙切齿的一步步将匕首钉向糜稽的位置。
“――队长他保护的是我们!保护的是我们的国家!凭什么!!”
“该死的明明是那帮混蛋才对!”
“该死的明明是你们才对!”
少年双目赤红,在巨大的压力下连站立都不能了,他举起匕首的动作迟钝了许多,但即使如此,他的理智已经完全退化成疯狂,只是撕心裂肺拼尽全力的将匕首钉透一直在躲避的糜稽方向。
“……杀死,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
这一次,匕首从躲闪不及的男孩的手掌心中穿透了过去钉在了地板上。鲜血殷虹的渗了出来的那刻,糜稽吃痛念力不自觉的收拢。轻松下来的少年嘴角扬着可怖的微笑,将匕首重重的拔了出来,再次准备对着男孩心脏部位刺下去的那一刻,他的胸膛被穿了个洞。
少年低下头去。
一直在费力躲闪的那个男孩的手直接穿透了他的心脏位置。
内脏和胸膛内的血肉被粗暴的搅动,匕首被轻易的夺走,男孩用穿透了一个洞血迹斑驳的左手紧紧的握住匕首往他的伤口处狠狠的捅了过去。
杀气和鲜血一起泄了出来。
桀诺从窗口踏进二楼的时候,少年已经死去了。他的心脏和心脏附近的血肉被人粗糙的从伤口处掏了出来,一地狼藉。糜稽双手全部都是血,分辨不出哪一滴是他自己的哪一滴是别人的。他就这么不管不顾的蜷缩在房间布满了蜘蛛网和尘埃的角落中,低着头一动也不动。
“糜稽。”他的声音平淡,“站起来。”
糜稽依然没有动作。
他抱住自己的一只血迹斑驳的手还保持着锐化成不完全的尖爪状态。
“糜稽?揍敌客,站起来。”
男孩着动了动,低着头站了起来。跟在桀诺身边,桀诺的念再次化龙,将他们托到了来时的山岚之中。风很轻,树木停滞,野草丛生。远处的平原上远远的传来战火的肆虐声,炸弹爆炸出遥远也清晰可见的火光。
“你是一名揍敌客。”桀诺说,“糜稽,这一点千万不要忘记。”
――那隐隐叫嚣却少有露面之时的凌虐欲一直存在,时刻伏在糜稽?揍敌客的血液中,如同一直蛰伏多年的野兽。
现在它终于露出了顾允无法控制的獠牙。
不,或许,早就露出了。从他肢解的支离破碎的,藏在记忆深处的库绀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