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一次, 长公主觉得姜怡宁竟然如斯恶毒。上回长安当面问责姜怡宁要害她性命之事,因着没亲身经历过, 她便只当是长安误会。今日亲眼所见姜怡宁的种种事态,长公主也不是傻的,她终于有了真实的感受。
能叫两个泼皮的婆子闯进府上来, 没有府中主子的首肯是决计不可能的。
怪不得嚷嚷了半日腹中疼痛, 她也没见她哪里不妥。可长公主就想不通了,出阁这一日害长安她能讨到什么好处都是一家子姐妹, 哪怕闹得再不好,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她姜怡宁难道今日出了姜家的大门, 往后就跟公主府一刀两断了
长公主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少女,只觉得齿冷。心胸到底是有多狭窄才会这般紧咬着不放。长安的人都已搬离公主府,居然还要如此害她
还别说,姜怡宁确实打着出了这个门就跟长安撕破脸的主意。
她眼神飞快闪烁了下, 镇定地与长公主对视。
姜怡宁心里盘算得十分清楚。按照对姜长安的了解。以姜长安那不知变通的顽固性子,搬离公主府就不会再搬回来。今日虽然还在公主府里出嫁, 实则与长公主之间的隔阂已深如天堑,根本不可能弥补回来。长公主哪怕知道事儿与她有关,也不会拿她如何。
毕竟,若舍了她, 膝下就当真没了承欢的子嗣。
况且,整个京城,谁人不知姜怡宁与姜长安水火不容姜长安如何,又关她姜怡宁何事难不成一个乡野蠢妇教导十几年的野丫头, 品性,做派,难道是能一年半载改变的若当真犯了什么错,如何能怪到她一个从小以郡主身份教养长大的人头上
她不管今日公主府闹出了怎样的笑话,但只要长公主还在,就没人敢小瞧公主府。
姜怡宁这模样根本就是有恃无恐
长公主脸上的肌肉剧烈抽搐了一下,忍无可忍,站起来就一巴掌扇了过去“姜怡宁”
脸被扇偏到一边,姜怡宁都有些没反应过来。顿了顿,她扭头不可置信地看向长公主,满脸无辜道“祖母,你这是作甚”
“作甚”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她还能摆出一张无辜的脸,“是本宫太放纵你了是吗你可还没走出公主府的大门呢,当真以为没人治得了你”
“祖母你在说什么呢”姜怡宁心中虽然不以为然,嘴上却不会傻到承认。
“说什么事情做得错漏百出,还以为旁人跟你一样都看不出来”
长公主已然不想再装糊涂了,她本就不是什么糊涂的人。不过念在十多年的情分,狠不下心而已,“你想做什么害了长安婚事还是想害了她的性命弄那两个不知所谓的婆子上京城,大闹皇子娶亲当真以为自己做了事,就能全身而退”
姜怡宁捂着脸立即就哭了“怡宁根本不知祖母在说什么。”
长公主却根本不理会她辩解,反手又是一巴掌。她手劲大,一巴掌下去,姜怡宁的半张脸都肿起来“本宫今日告诉你,自作聪明是会万劫不复的”说罢,她忽地扬声道“来人告诉靖王府的人,怡宁姑娘突发急症,今日怕是不能出阁了”
姜怡宁猝不及防地,整个人都惊呆了“祖母”
长公主冷声道“吩咐下去,封锁飞花院,任何人不得进入”
姜怡宁意识到长公主是认真的,顿时害怕了。
她从榻上扑下来,扑过去便抱住长公主的腰。这回是真哭了“祖母,祖母你不要这样。不是我,当真不是我姜长安的事,你不能不问缘由就怪罪与我啊我不过一个养在深闺的姑娘家,如何能有那等通天的本领找到这些人这必定是别人栽赃与我”
“栽赃”长公主不想被糊弄的时候,谁也别想糊弄她,“放两人进来的是不是你”
姜怡宁身子一僵,死死抱着长公主呜呜哭。
“我公主府跟别人家不同,孤儿寡母,府上守卫一项森严。若没有主子首肯,轻易不会放外人入府。怡宁你自小在公主府长大,别说这点你不清楚”长公主干脆把话挑开了说,“你说,这个府上,除了你,还有谁会叫门房放人呢”
“那也不能说害姜长安的那两个婆子就是我的错啊”姜怡宁立即辩解道,“就算,就算祖母怀疑我,也该实事求是。孙女当真没那个本事去找这两个婆子来”
“找不到,找人假扮总是可以的吧”
“冤枉冤枉啊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