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时意听完女儿所述,禁不住感叹“你这孩子聪明伶俐比起你的两位哥哥,可谓有过之而无不及我原本没打算瞒你,只是你上回来去匆匆,这回数次会面,我均无从启齿。”
徐明初柔柔圈住阮时意的肩头,只觉她褪去当初的严肃苛刻后,一颦一笑皆温柔委婉。
而徐赫,有着她幻想中的俊雅容貌、清贵气派,又具备出神入化的高超画技,且待母亲百般迁就宠溺正正是她期盼的父亲。
她居然比哥哥们更早认识到父亲尚存于世的重大机密
过往的诸多羡慕、憋屈、懊恼,仿佛因占得一分先机,瞬即消散殆尽。
“娘,您为何没告知兄长有关爹的一切”
“一开始,我顾虑重重;而后,轮到他心高气傲,满心闯出点名堂最近,他又嫌脸上带伤,一而再再而三拖着。”
阮时意斜目望向徐赫伤口未愈的额角,眼波犹带戏谑笑意。
徐赫则趁机握住她的手,唇角难掩蜜味。
徐明初捕获父母的小小亲昵,杏眸没来由平添几分活泼。
“你们二位会再给我添几个弟弟妹妹么”
阮时意顿时觉颊畔被火舌舔过似的,有种火辣辣的刺痛。
“怎、怎么可能我俩都一把年纪了”
徐赫对此答案显然不满谁一把年纪了他分明“好”得很
但他不好当面否决妻子之言,只得忍气吞声,顶着“老弱无能”的破帽子,暗搓搓计划,如何诱骗阮时意给徐明初生几个弟弟妹妹,为自己的强健体魄而正名。
阮时意提及,等解决完地下城一案,她会带徐赫回家。目下徐家兄弟各自忙活,不宜为此分心。
徐明初更为独通玄机而振奋,下决心死守秘密,就等看首富长兄与首富二哥吓得呆若木鸡的好笑模样。
她一改昔年的淡漠,与二人畅谈一下午,问候父母的身体状况,关心他们未来的去向,顺带讲述赤月国见闻,聊起丈夫对自己纵容,诉说对家人的思念直至日影西倾,才依依不舍道别。
与女儿相认时,阮时意极力维持慈爱笑容。
可女儿辞别后,她心潮澎湃,悲喜兼而有之。
草草吃了点东西,沐浴完毕,她满脑子全是如烟往事,记起未细看那批失而复得的画作,遂重新穿好衣裳,随意用银簪挽发,挪步至画室所在的偏院。
融融灯火下,她时而微笑,时而拭泪,翻来覆去欣赏徐明初捎来的那一整匣画像。
画像保存三十年有余,并无霉迹斑点,可见绝非长年压在箱底,常被翻开查看。
身居千里之外的赤月国王后,是以何种心情,回首谈不上温馨的家中旧事
而孩童时代的徐明初,究竟是用怎样的一颗心,小心翼翼隐藏对“先父”的那片孺慕之思
闭上双眼,她从茫茫思忆中竭力搜寻女儿幼时那清秀却倔犟的脸蛋。
那孩子打小特立独行,对外总习惯摆出各种刚强倨傲,企图遮掩她的柔弱与稚嫩。
在某种程度上,徐明初是成功的。
至少,她留在大宣京城的名声便是如此。
若非死而复生,阮时意大概永远不晓得,女儿曾为自己的死讯得重病,乃至哭晕于坟前,更不明白她昔年的古怪脾气,仅源于对父亲无处表达的爱意,和对母亲的千般误解。
平定心气,阮时意忽而在想,倘若女儿没偷走徐赫为她所绘的肖像,她是否更念着他的好,从未为他在心上多留一席之地
窗外夜色宛如墨染的绸缎,夏日和风散了闷热,亦渐散了她心间的闷燥。
是非因由,无须深究。如徐赫安抚她时所说,既往不可追,明日犹可期。
“阮阮,”门外响起熟悉的沉嗓,“还好吧”
“没事儿,就想自个儿静静。”
“那能否容许我进来拿点东西郡主方才派人回话了”
阮时意猛然记起,徐赫私下与夏纤络协商,竟完全未曾知会她详情
伤感迅速被恼火代替,她气呼呼开了门,微红水眸直盯他“郡主怎么说”
“嗯让我解禁后,上门画点东西。”
他已换过一袭干净棉袍,未束腰带,径直步入时,犹带疏淡的薰衣香气。
阮时意未忘却夏纤络当日的无理要求让她为郡主和四美人身上画花儿,徐赫负责记录场面。
“四美人”,她见过的,男女兼有。
见徐赫从架子上找寻不同颜色的矿物粉末,阮时意质问语气中暗藏愠怒“三郎,你该不会把我的那部分活儿给抢了吧”
徐赫误以为她指自己又要赢一局,心下微略不悦,挑笑道“怎么着吃醋了不希望我触碰或描绘别的女子”
“少自以为是”
徐赫放下瓶瓶罐罐,一手拉她入怀,附在她耳边哼笑“死要面子事到如今,赌局有意义么你赢了又如何把我扫地出门”
阮时意本想辩解,因他志在必得的笃定而恼怒,抬手抵住他的胸口,闷声道“一码归一码再说,胜负未定,说不准我明儿忽然相中一位温柔体贴的俊俏小青年”
“呵呵,戒严期间,你去哪儿物色俊俏小青年别胡思乱想,你唯一能见着的温柔体贴、俊俏青年只能是我”
他低头往她光洁饱满的额上一啄,唇瓣勾起一丝隐晦之极的淡笑。
“你若想扳回这局要不,咱俩合作我得回晴岚图后,算你一半功劳”
阮时意冷哼“你不都已经搭上了么还要如何合作”
她费尽心机,还折损了他的一幅旧作,得以接近夏纤络。
不料,遭那妖冶狂肆的女子逗弄多时,连晴岚图真借人还是对方故弄玄虚的借口也没摸透。
简直是奇耻大辱
但取画必须光明正大,既便她有盗窃之心,断然没法掩人耳目,在衔云郡主府及众多别院的藏品中一一翻找。
徐赫略一思索,眸光依稀漾起难以言述的诡秘,于她怒气氤氲的娇颜徘徊片刻,掠过如幽湖般清澄的眸子,滑向如暖春樱花的粉唇,寸寸下移至小巧精致的下巴,再飘向堆雪般的纤长颈脖
“阮阮,我已许久未在肌肤上作画,若画毁了,岂不丢人”
“所以”她眉心轻蹙,抬目时恰恰对上他深邃眸,忽觉被漩涡吸附。
只听得他醇嗓酿着诱人醉意,撩人心弦。
“不如你,借我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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