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人肩并着肩依靠在一起,身上早已挂了彩,浑身上下都是鲜血。
倘若不是这样,他们恐怕甚至站立不住。
他们的对面是一个光着膀子的胖子,正一步步地冲着他们走去,浑身的肥肉都在乱颤,手中的大刀刃上滴淌着鲜血。
罗天阳没有想那么多,他转身就朝着听见声音的方向跑去。
映入眼帘的是三个人,两个身穿破衣的男子把姐姐压在身下。她露着洁白的胳膊和修长的大腿,身上的衣服早已破烂不堪,几乎无法蔽体。
可这两个男子似乎毫不满足,依旧贪婪地在她身上摩挲着。
罗玉琴狠狠地咬着嘴唇,她柔弱无的嘴唇被咬出了鲜血,只有这样她才能克制住自己不发出声音。
她不想被罗天阳听到,也不能被罗天阳听到。
就算受到侮辱,就算生不如死,她脑海里还是只有他的弟弟。
罗天阳颤巍巍地拔出了那把刀,刀刃反射着皎洁的月光。
奇怪,明明天已经黑了,明明月亮已经出来了,可是天色却没有那么的阴沉,罗天阳能够清楚地看见姐姐眼角挂着的泪珠。
那不仅仅是种无奈和绝望,还有哀求。
因为在那一瞬间,她
看到了罗天阳,她心爱的弟弟,正弯着腰,一步一步地朝着自己走来,手里的寒刀在月色下发出烁目的光。
虽然他手握利器,可是张着利齿的兔子再怎么也打不过野狼,尽管这野狼正在沉睡。
所以她不敢发声,只敢拼命地摇头。
快跑啊,你打不过他们,你快跑啊!罗玉琴的嘴唇几乎粘在一起,她没有发出声音,苍白的嘴唇愈发没有血色了。
罗天阳读懂了姐姐的唇语,可他却假装没有看见,他瘦小的身子几乎是贴着马车,在数息之后就来到了两名劫匪的身后。
面对着他们魁梧的身躯,罗天阳高高地举起手中的短刀。
他要用这柄锋利的刀,刺进他们恶臭的皮囊。
只是那样就要弄脏李叔叔留给他唯一的礼物了。
他不在乎,因为李叔叔曾经对他说过,男人就要站在女人面前,总有一天,他会遇到自己想要保护的人,会让他变得坚强。
罗玉琴瞪大了眼眸,她美丽清澈的瞳孔此刻如浸润露水般模糊,她听见了刀划过空气的凌冽风声。
只差一尺,那把刀就能够贯穿欺负姐姐的恶徒的胸膛。
“碰。”的一声,他的额头突然受袭,只感觉自己被人猛推了一把,身子朝着后面重重地倒去。
“切,我还以为是谁呢,这么一个小不点儿也敢来偷袭老子。”个子偏高些的劫匪用拇指划过自己干裂的紫黑色嘴唇,露出一丝奸笑。
“哟,这小子看起来细皮嫩肉的,想必会很好吃吧!”看起来矮胖一些的劫匪也贪婪地打量了一眼罗天阳。
目光如同饿狼在盯着羊羔一般。
这群家伙,居然敢吃人!
一瞬间,罗天阳猛地打了个激灵,他猛然清醒了过来,他渐渐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他回过头去,李叔叔和父亲再也无法相依而立了,他们一人断了只胳膊,一人断了条腿。
此刻并肩靠在一起,无论是高大伟岸的父亲,还是武功高强的李叔叔,这次都再也没有人能来救他了。
“让我想想是先从头吃起好,还是先从屁股吃起好呢。”矮胖的劫匪也从怀里掏出一把弯刀,饶有兴致地擦拭着它。
这柄弯刀没有刀鞘,罗天阳隔着三尺地都能感受到它的寒气,又或许是地上太凉了,他的腿竟然僵住了,甚至没有力量支撑着他站起来。
“这小丫头是你姐姐吧,你想来救她,我倒要看看现在还有谁能来救你。”高个儿劫匪也冷哼道,他们已经杀了够多人了,不在乎再多杀一个娃娃。
“天阳,快跑!”罗玉琴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她明明早已经挣扎乏力,此刻却从后面死死地拉住了劫匪的腰带。
她大喝一声,清澈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正是这熟悉的声音将罗天阳从噩梦中唤醒,不知从何处涌动出的力量,他宛如一只兔子一样拔地而起,迸射出去,小小的身子溜得飞快。
“臭娘们儿,快放开老子,再不放开老子,信不信老子剁了你的手!”
身后传来了劫匪的怒喝声。
罗天阳没有回头,他害怕自己回过头就再也跑不了了。
“妈的,还不放!我叫你不放!”
咔嚓,骨骼崩裂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罗天阳紧紧地握住了拳头,脚下的步子却始终未停下。
“这就是你自找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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