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和上回竟都不太一样。
若说上回对于庄锦虞而言是浅尝辄止, 那么这回他却好似撕开了淡漠平静的皮囊, 露出了野兽的本性。
姜荺娘伸手去推他,几乎使了全身的力气去抵抗, 在他怀里却显得微不足道。
她被迫仰起头来由着他以绝对侵占的姿势、近乎粗鲁地吮弄唇舌。
姜荺娘闷哼着,声音被堵在口中似幼猫呜咽, 慌乱之下连呼吸都乱了节奏。
她的意识愈发混沌,就连手脚都发软, 却被他禁锢在怀中。
她没了挣扎,似团棉花一般任人揉捏。
她正以为自己会被庄锦虞吸干精气时,却见他动作忽然温缓下来。
与方才那狂风暴雨的开端相比较, 竟似春日融融, 细润温柔。
姜荺娘面色绯红靠在他怀里晕兮兮的, 被他挑弄得忽上忽下,竟有种不知何年的荒唐感。
她稍稍清醒几分时,便发觉他们又回到了茶桌旁, 而她整个人都躺在他怀中, 二人四肢交缠, 亲昵得不像个样子。
“你欺人太甚……”
姜荺娘抖着唇, 眼里又积聚了水雾,满眼的委屈哀怨。
在庄锦虞眼中更像极了一只柔弱可欺的兔子,在他的怀里止不住瑟瑟发抖。
庄锦虞摸着她的头发,却好似存了安抚意味,道:“只是一时没能忍住,下回我自会轻一些。”
还有下回
姜荺娘被他的厚颜无耻给气得内伤。
她咬牙道:“我说了, 我不愿意做你的妾室。”
庄锦虞脸色没有丝毫的变动,与她道:“我尚未娶妻。”
姜荺娘不太明白。
“你这是什么意思”
庄锦虞垂眸看着她,语气并无玩笑意思:“你既不愿做妾,做我的王妃也是一样。”
姜荺娘怔住了。
“你已经答应了我……”他说着拇指指腹便抚着姜荺娘的唇瓣,眼中似有意犹未尽。
姜荺娘推着他,有些不可置信,“我何曾答应了你”
庄锦虞挑眉,与她说道:“你方才只说不肯做妾,又没说不肯做妻。”
姜荺娘终是忍无可忍道:“你是不是疯了——”
她忽然在他怀里坐起来,愤怒的样子像个炸毛的猫儿一般,就差拿软软的肉垫拍对方两下,毫无半点威胁。
庄锦虞蓦地一笑,冷玉一般的侧脸仿佛照进了暖阳,眉目似墨,温尔隽雅,明明是个优雅贵公子,却偏偏总对姜荺娘失了应有的礼数逾越对待,令她对他避之不及。
便是这样伪善谦和的皮囊总叫姜荺娘在明明知道他本性的情况下,还会因此而动摇觉得他会是个很好说话的人。
“你若是觉得娶你便是疯了……”
他拈着一绺她的长发,却低头将她眼角的小水珠卷入口中,口吻慵懒而肆意:
“那么就当我是疯了好了。”
姜荺娘脸颊发烫,竟有些受不住他这般撩拨。
她的手渐渐挪到胸口,试图压制住那样急促的心跳。
“你……”
她忍了又忍,才趁他不防蓦地将他推开。
姜荺娘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却往窗边站去。
待她接触到了新鲜微凉的空气之后,她才平息几分、身体里的燥热之意。
庄锦虞伸手捉来茶杯轻抿一口,茶香混着女子的香气入口,竟别有一番风味。
姜荺娘冷静下了,想到他竟提出要娶她做王妃的话来,脸色竟有些难堪。
待她转过身来再面对庄锦虞时,又恢复到平静模样。
“您当真是错爱了,只是我却没有福气做您的王妃。”她低声说道。
庄锦虞动作亦是顿了顿,大抵是没想到她竟会拒绝自己。
他捏着杯子,似把玩般略微倾斜,那茶水便洒到了袍角上,沁湿了小块。
姜荺娘避开他的目光,道:“虽说您待我有恩,但我却并不想嫁给您,这是两回事情。”
庄锦虞并不应她。
姜荺娘捏着袖口,低声道:“若您觉得我骗了您很过分,您觉得该叫我付出何种代价才能解气,便随您决定。”
庄锦虞道:“你以为我不敢么”
姜荺娘扫了他一眼,便低头与他福了一礼,随即便再去推门。
这会儿那门却再无任何阻力就打开了。
出了门姜荺娘便看到了抵在门后的司九。
司九脸上有几分淡淡的尴尬,显然方才姜荺娘之所以没能离得开也没少他的功劳。
待姜荺娘走后,司九便走进屋去,见他家王爷竟仍不曾放下茶杯,心下便愈发佩服主子的定力。
他正要恭维庄锦虞两句,却见庄锦虞蓦地将手里的瓷杯砸在他脚旁边,面上也染上了一层淡淡阴霾。
“滚出去——”
司九心肝蓦地悬起,看都不敢多看一眼,转身便出隔间去了。
庄锦虞可不是个喜欢情绪外露的人,今日这般火气当真是罕见。
司九私心里纳罕,心道这姜姑娘是个怎样本事的人,怎敢把屋里那人气成那样
难道她就不知道里头那位从来都没有想要算计过她
若她逼得庄锦虞对她动了真格,她却是要倒霉了。
这厢姜荺娘将自己的态度表明清楚后便匆匆乘马车回府去了。
这一路上她怀里便好似揣了一只小鹿一般,竟心跳不止。
然而愈是这样,她便愈是觉得羞耻万分。
她竟喜欢上了庄锦虞不成!
姜荺娘把脸埋在手心里,试图抛开这样的想法。
她可不再是那个稚气单纯的姜家姑娘了。
从前她自然不会有那样多的计较。
只是如今,林清润也好,她父亲也好,她母亲都成了最可怜的例子,外祖母的话还言犹在耳。
姜荺娘怎么能愿意自己在这个时候会对旁人动心。
更何况那人还是庄锦虞。
他那样的人,心思深不可测,她甚至都不知道他究竟图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