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胆子都是一点一点大起来的,白应福起先真没那么大的胆子。
在街上走个螃蟹步,学个恶霸样对他来说已经很享受了,还真没想过要做再多恶事。
可架不住后头的人怂恿,又有那些凑上来讨好的人。
一开始,拿了钱来学的还不过是些小事儿,白应福自己都能解决了,再后来他就找孙县丞帮手,孙县丞一出手,在黑水还有什么事解决不了的
就这么着,求白应福办事的越来越多,白应福的荷包就这么一天一天鼓了起来。他一开始还要给孙县丞分钱,可孙县丞哪看得起这点小钱,只笑着说都是自己人,他伸把手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就这么着,钱都落进白应福的荷包里,钱越多,人的胆气就越壮,真觉得自己什么事都能办下来了。
外头人哪知道内情,白应福收钱办事,众人只当是白胜文在后头撑腰,那钱也是落进白胜文手里了。
进了三班的张家两兄弟急得不行,要给这个表弟提个醒,可却让林志给按住了。
“白大人是个稳重人,这些事他应该都心里有数,也可能另有安排,咱们还是不要给他添乱的好。”
“你要这么说,咱们兄弟倒不好说啥了,可林大哥,大人能稳坐钓鱼台,我们兄弟可不成。那起子混帐东西,别让我听着又打着大人的旗号做恶,要让我逮着,一拳一个把他们打进深山老林去。”
张家兄弟都这么恼了,白胜文还是没什么反应,孙县丞怎么可能不疑心。
旁敲侧击问不出什么,他还是不死心,后来收买了后衙的门子,才知道白胜文这些天厨房里都是备的那清火的饮食,还特意拿了去年晒的婆婆丁来泡水喝,说是有火嘴里都起了泡的。
一听这个,孙县丞倒放下心来。那小子表面倒能装住,可其实心里头早就叫苦了吧
这样子,不用一年,他头顶上那顶乌纱再难保住。
泡了杯茶,孙县丞品着茶还嘀咕:“到底还是时间太久了,若是能有什么大事,能一举掀了他台才好。”
可是心想事成,没几天,黑水还真就发生了一件大事。
说来也是奇了,黑水民风还算淳朴,少有恶性案件,可今年却是出了件大案,还是件出了人命的官司。
木水屯的乡绅木大发强占同村林九的房基地,又强抢林九之妻为婢,最后更逼死林九之妻。
这样的大案,一出就震动了整个黑水。
王县尉气个半死,他是负责治安的,治下出了这样的大案,可不是躲不掉问责了。
孙县丞却是长了个心眼,探过白胜文的口风,听他意思还要再查,说是案情还未明了。
一听这话,孙县丞差点就乐了。
还查什么查这不明摆着嘛,恶霸乡绅逼出人命,难道还是百姓的错了亏得白胜文还是农家出身,如今做了官竟要护着有钱有势的人了。
他正感慨,那头白应福就递了话来,说是木家托人找了来,送了重礼,求白大人救命。
孙县丞一听这话,那更肯定这案子必是木大发的错了。
沉吟许久,他才点头应了,让白应福收下钱。
可白应福却没收了钱,反倒亲自跑来见孙县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