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心远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
陶心远说“我”
“我不需要安慰。”南泽笑起来,他伸手把装着小蛋糕的餐盘拿过来,塞进陶心远的手里。
陶心远被南泽突如其来的动作弄懵了,他眨眨眼,不懂南泽的意思。
南泽笑容戏谑,说道“把盘子洗了,洗完我们去看电影。”
“好。”陶心远又呆又乖,毫不反驳,捧着盘子转身就往洗碗池走。
南泽嘴上说着命令,最后还是跟陶心远一起把厨房和餐厅收拾了一遍,然后才去客厅的壁柜里找碟片。
与客厅相连的一共有三面墙,一面镶嵌着壁炉,一面是偌大的落地窗和管风琴,另一面就是他们面前的位置,悬挂着一台巨幕一般的电视屏。
旁边的壁柜里存着很多经典的影片,第一次来的时候南泽就注意到了。
南泽俯下身,认真地看着侧脊上刻着的影片名。
陶心远蹲在他身边,从下排往上扫。
陶心远仰起头,看着南泽的下巴,问道“来的路上我看到你在看电影,是什么”
南泽说“是枝裕和的小偷家族。”
陶心远其实是个有些无趣的人,他不打游戏,除了数学和小提琴外,也没有别的十分热衷的爱好,看书看电影都是浅尝辄止,用来消磨时间罢了。
南泽说的是枝裕和,他也是在网上看过对方斩获金棕榈奖的消息,是个厚积薄发的日本导演,其他的一概不知。
陶心远问“好看吗”
“我很喜欢是枝裕和的表达方式,他是个擅长拍小场景的导演,能在一个镜头里聚焦人生百态。”南泽说。
陶心远盲目地说“你也可以。”
南泽笑了一下,垂眼看了看陶心远,并没有回应。
南泽声音低下去,有些自言自语的感觉,他说“没有人会为创造出一部无人问津的作品而骄傲的,导演也是,票房就很说明问题。这一部算是是枝裕和的一个新突破,他终于在商业和情怀中找到平衡点。”
陶心远听得懵懂,他捶捶蹲麻的腿,接不上话。
南泽手指划过一排碟片,第三排的位置上很奇怪地放了一整排一模一样的碟片。
南泽微微皱眉,手指在其中一部上停了下来,他把碟片抽出来,在陶心远眼前晃了晃。
南泽问“看吗”
陶心远伸着脖子瞄了一眼,发现盒子上写着无人生还,是bbc的作品。
陶心远点点头,说“看。”
陶心远和南泽窝在沙发里,把音量调到最低,以防影响到古堡里的其他嘉宾。
影片很大程度上还原了阿加莎的原著,配乐和剪辑为悬疑的气氛增加了加分点。
这部作品堪称侦探文学的一大经典,开创了暴风雪山庄模式和童谣杀人的先河,在与世隔绝的孤岛上,十位被选中的主人公,逐一按照充满仪式化的方式死去。
他们正看得入迷,旁侧的落地窗上突然出现劈啪作响的声音,是风卷着树枝,猛烈地在砸窗户。
夏天的天气总是变化莫测,等陶心远和南泽扭过头时,暴雨已经来临。
这意外地和卷宗里的场景接上了轨,唯一不同的就是,他们两个人安然无恙地坐在古堡里,并没有被淋成落汤鸡。
陶心远看向南泽,侥幸地松了口气,弯着眼睛笑了笑,但很快,他的笑容就怔住了。
陶心远说“暴风雪山庄暴风雪暴风雨”
南泽默契地接收到他没说完的话,“我们是被暴风雨困在古堡里的人。”
与世隔绝,童谣杀人,无人生还
陶心远突然爬坐起来,他面对着南泽,半跪在沙发上,急切地问道“信那封信你还带在身上吗”
南泽点头,不疾不徐地从口袋里取出在招待所楼梯下找到的信,然后递给陶心远。
南泽垂眼看着陶心远,并不去干涉对方的思考。
陶心远一字一句地重读一遍,他几乎是把每个字都拆解开来,寻找被遗落的细节。
财富和名利送些东西给你
无限的宽容因此一无所有
不对
不对
ooc不是段程望被淘汰的真正原因
是宽容,是段程望对乔原不合时宜的宽容,让他一无所有。
这封信里早就把所有的线索列了出来,是通关文牒,同时也是死亡号令。
而手表的示数代表的一定就是财产份额,出现了对不上的偏差,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幸存的人中有人在说谎
但这目前仍是猜测,陶心远需要验证。
他咬着下唇抬起头,目光闪闪,望向南泽。
他小声地喊“南泽”
他从小到大都是个不逾矩的好孩子,没逃过课,没打过架,没和父母起过争执,在老师眼中永远都是三好学生。
但在这个故事里,他出乎意料地变成了一个凶手,这种反转的体验,却莫名令人兴奋。
让他有一种逃脱到新世界的放松和快感。
南泽看着陶心远的表情,问道“怎么”
陶心远说“能跟你一起做凶手,感觉真好。”
南泽却欲言又止,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只点了点头,没有扫陶心远的兴。
别人家的杀手不太冷,可这里的凶手却幼稚极了。
陶心远仍在开心,似乎真好并不能确切表达他的情绪,他又说“感觉超好”
作者有话要说 凶手没有凶手的亚子。
童谣杀人来自阿婆的作品无人生还,充满仪式感的一种杀人模式,每个人的死法都完美契合童谣的内容。
所以,同理,封老师写的狗屁不通的诗,也是破局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