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因为怀孕情绪多变,脾气不大好,经常支使子忧干这个干那个的。子忧大多时候是顺着我的,有时也会跟我讲讲理,实在受不了,他也会拿话堵我。他的口才一流,不输于我,常常把我堵得无话可说。
除了偶尔在言语上不让人之外,他对我,可谓是无微不至了。他时时刻刻注意着我的身子,想着法子,变换着饮食,直到我能吃下去为止。闲下来了,又说着笑话来哄我开心,每日守着我,几乎一步也不离开。
到了五月,经历了一番千辛万苦的折磨,我的孩子终于来到了人世,产婆向我道喜,说是个男孩。我迷糊中想道:这下子忧可如意了。
我原以为生孩子已是一件十分遭罪的事,没曾想坐月子也同样的遭罪。不能着凉,不能洗头,不能洗澡,一身黏湿湿的,头皮发痒,只能硬挨着。我烦躁地抓着头,几乎要发疯。
好容易出了月子,心满意足地把全身洗了个清清爽爽。看着睡在襁褓中的孩子,十分欢喜。孩子已褪去刚出生时的黄疸,白白净净的,眉目间依稀有了我和子忧的轮廓。我仔细瞧了瞧,终是觉得孩子像我多一点,心里越发欢喜起来。
隔壁家婶婶过来看孩子,含着泪一脸欣慰道:“子忧如今也是苦尽甘来了,有妻,有子,有家了。”
我问她,“子忧这几年过得很苦么”
婶婶一脸心疼道:“苦的哟!几年前,他来到我们村,孤零零的一个人,什么也没有,没有亲人,没有朋友,甚至连眼睛……”
“婶婶!”子忧走过来,打断了她的话,笑道,“清清在门外喊你回去吃饭呢。”
婶婶还想说点什么,子忧又提醒道:“别让她久等了。”
临走时,婶婶语重心长地对我道:“总之,你要好好待子忧,他的命,实在太苦了!”
我存着疑问,问他,“方才婶婶一个劲地说你命苦,还说你的眼睛……你的眼睛怎么了”
子忧若无其事地轻笑,“没事,她就是太操心我了,想让你对我好点,难免夸大其词了点。”
我还想问点什么,可这时孩子的哭声传来。我看着襁褓中哇哇大哭的孩子,忙把他抱起来,一门心思地哄他,再无心思关心旁的事了。
——
我和子忧为孩子的名字琢磨过许多回,最终决定给孩子取名“靖”。靖,安也。取意“安定”,希望孩子一生安定顺遂,无灾无难。
可子忧姓莫,若冠以莫氏,莫靖,莫靖。寓意岂不相反
于是子忧决定让孩子随我姓,取名萧靖。
我问他,“你让孩子随我姓,你就不怕你们莫家断了香火,后继无人”
子忧毫不介意道:“不管他姓什么,都是我的孩子,莫家的血脉都会传承下去。不然的话,就让靖儿以后的孩子姓莫好了。”
“再不然,你若是真为我担心。”子忧靠近我的耳边,低笑道,“不如,我们再生几个”
我一把将他推开,对他的调笑置之不理。
随即,我想起了郑书瑶,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去找郑书瑶”
子忧的墨眉不自觉蹙起,“孩子这么小,哪经得起颠簸,等孩子大一点再说。”
我的心里有个疙瘩,道:“我每次一提起郑书瑶,你都不大高兴。你说,你是不是还对她旧情难忘啊!”
子忧板起脸道:“你这话好没道理。我对你如何,你还不清楚什么旧情新情,还不是钟情你一人。”
我心里稍稍舒坦了些,但还是追问到底,“那你为何一听我提起郑书瑶就不开心”
“这还不是因为你……”子忧几乎要脱口而出,但又突然停了下来,想了想,目光微黯道,“你每次提起她都要想起高长恭,免不了要伤心,我不希望你为他伤心。”
原来他介意这个。
我看着他,缓缓地开口,“其实我伤心,只是因为长恭是我很要好的朋友,我们之间什么也……”
“青蔷姐姐!”清清的突然到来打乱了我们的对话。
她还带来了一个非常槽糕的消息。
“今天,我去寺里给孩子求平安符,经过镇上的酒家,听到有人议论,说什么天下地志图就在左清的徒儿萧青蔷的手里,要想得到天下地志图,就要找到萧青蔷。”
清清问我,“青蔷姐姐,他们说的萧青蔷,是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