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很漂亮是不是”
“嗯”席陌握紧她的手,声音悦然,“也要看身边的人,如果站的是别人,再漂亮的烟火也不怎么样。”
明珠抿唇一笑,掌心一直被他握着,没有挣开,他的身子挡着寒风,能嗅到他身上淡淡的薰衣草香味,很安心,舒服。
恋恋双手垂在身体的两侧,抬头看着天空绚烂缤纷的烟火,眼底映着黑暗与光彩,余光在扫向伫立在一旁的席廷时,暗淡几分。手指被冻的僵硬,麻木了,也就没什么知觉。
可是心呢为什么不能冻到麻木失去知觉这样是不是就不会难过了
人潜意识里都喜欢自虐,明明知道看了会难过,却舍不得不看。
烟火放完,席陌牵着明珠的手走进去,慕泽早早的回房间打哈欠了;只有恋恋还站在雪地里舍不得进去,怀念着一闪即逝的美丽,为何不能定格成永恒。
“进去吧。”席廷也没进去,深邃的目光凝视她,千言万语到口中又被咽下去。
恋恋回过神来,不敢去看他的眼神,点头。转身时,脚也麻了,差点跌在地上,“小心!”低哑的声音响起,温暖的大掌握住她的手,十指紧扣,滚烫的温度像渗过肌肤流进血脉中。
心惊,侧头看向他,瞬间跌进深邃的眼眸里。席廷定睛的看着她,十指紧扣的手指舍不得松开,她的手冰的人心疼。
压抑着疯狂的情绪此刻终于克制不住的爆发,不敢不顾的将她抱在怀中,紧的没有一丝力气,没有任何言语,一个拥抱已经表达了所有。
恋恋的身子一僵,靠在他的怀中,侧脸亲吻着他的胸膛,感受到他的心跳似擂鼓,疯狂而激烈,心颤的疼
雪花不知道什么时候缓慢的往下飘,天际不断有烟花绽放,黑暗中他的轮廓忽明忽暗,模糊又清晰着。他的身上独有的香气,是她最爱的那一款香水,他一直没有该用过其他的。
冰冷的空气中这熟悉的气息嗅着让人心不由的酸涩,手指紧紧的捏着他的衣服,生怕一松开,此生再也没有力气再攥紧他。
他们之间,就好像一颗莫名其妙的长出来的牙齿,存在的时候不成大碍,可是却是个隐患。还可以要为它的存在而受苦。到底要拿它怎么办,难以取舍。
一段莫名其妙衍生出的感情,逝去的时候无疾而终,小心翼翼的淡忘看似波澜不惊,但同样也是一个隐患。好比留在心底那个熟悉且隐秘的倒影,有一天变成真实到虚妄的幻象,又会怎样
如斯的爱情,失去时会疼痛,存在着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像智齿一样。
错位的牙齿,错位的爱情。
错位的他与她。
两个人就这样站在雪地里不知道多久,或地老天荒,或海枯石烂,或不过是短暂的昙花一现。他低沉的喘息声在耳畔回荡,透着一种压抑而绝望的气息。
最终,席廷缓慢的松开了手臂,低低的声音里极力在压抑着什么,“姐姐,进去吧。”
恋恋的身子瞬间僵硬起来,不可窒息的抬头向他看去,不敢相信这是他说出来的话!他居然叫自己——姐姐。
一时间剧烈的疼痛伴随着刺骨的寒风席卷上心痛,将整个人都吞噬掉。黑暗中他的神色阴暗不明,让人琢磨不透。
这两个字刺痛的何止是恋恋,更像是席廷自己拿着刀子狠狠的刺穿自己的心脏,血流成河,伤到极致。余光不是没有察觉到她脸上的震惊与悲痛,只是缓慢的侧过头,假装没有看到,假装没有心痛。
这么多年自己从未叫过她“姐姐”在他的心里,这个人是他爱的女人,爱到灵魂深处的女人啊!
若可以他何尝想这样伤他,伤自己;可他们之间有些东西已经变了,总要有一个人站住来斩断不该有的牵念,既然如此,何不让自己来做这个刽子手。
如果她恨他,会比想念容易得多吧。
恋恋不敢去问,更不敢歇斯底里的去发泄着什么,所有的悲痛、绝望都在心里深处碰撞,翻涌,身子摇摇晃晃甚至跌倒;冰冷的气氛近乎令人窒息。
转身跌跌撞撞的往里面跑,拚命的跑,只是止不住的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