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幼禾的背已经完全贴在墙上,后脑勺被他的掌心包着,以便于承受他不断加深的吻。
她听见耳边传来些微喘息,有点急促,有些克制,还有藏在这不规律的呼吸之下的欲望。
她被脑海中闪过的这个词吓着了,猛地在他唇上一咬。
血腥气立刻在两人的唇齿之间弥散开来。
元染缓缓睁开眼,幽黑的眸子比平时更沉,像沁过烈酒,失去理智。
丁幼禾看进他眼里,莫名地瑟缩了一下,在他恍惚的瞬间脱身开来,跑到厨房门口,回头看他一眼,而后飞快地跑下楼,随手拽了件衣服,趿拉上鞋,拉开店门冲上了街头。
元染指背擦过下唇,沾上了一丝血迹。
他心里从未这样慌,也从不知唇与唇相碰这么简单的交互动作竟会在体内兴风作浪到这个地步,它撕开所有理智与自控,在体内横冲直撞,每一个细胞都因为它而叫嚣着索取。
而当丁幼禾从他怀里离开,消失在他的视线范围,那些被疯狂肆掠过的内心深处,就只剩下空洞和无处寄托。
原来,她对自己来说不仅是春梦里的对象,更是灵魂的寄托,当她抽离,他封闭多年的世界也就只剩一片荒芜。
不能没有她。
他要她的一切和永远。
这个声音反复回响在元染的脑海中,这是第一次,却并不是最后一次。
夜。
刺青店的门被推开了,披星戴月进门的丁幼禾步伐有点不稳,接连撞倒了两双鞋,放钥匙的时候还失手丢在了地上。
元染从工作间里迎出来,立刻闻到一股浓烈的酒气。
喝酒了
丁幼禾一手扶墙,醉眼惺忪地看向他,立刻眉眼一弯,笑得心无城府,“你还没睡呢肖潇还跟我打赌,说你一定会等我再睡。我输啦。”
原来是跟肖潇一起喝的酒元染眉头蹙起,伸手扶她。
丁幼禾歪了两下,最终大概觉得还是像个标准醉汉那样由人架着走直线比较好,于是放弃挣扎,头歪在元染肩上,嘴里嘀咕着“我跟你说,今天我喝了两杯白酒。特别辣嘴,一点都不好喝。”
不好喝还喝。
元染一手扶着她的腰,把人往楼上卧室送,结果她跟没长脚的软体动物似的,差点儿没趴在楼梯上。
他索性将人从膝后打横一抱,后腰的伤口因为这个用力的动作似乎又裂开了,疼得他蹙起了眉。
丁幼禾对此一无所知,她颇为满足地往他怀里钻了钻,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口中呢喃,“我喝多了,喝多了,什么都不记得。”
元染好气又好笑,低下头在她发丝间用力地吻了一下。
“啊,别吃我的头,头上没肉不好吃,唔”
这小醉鬼
元染俯身将人放回床上,又替她脱了鞋,盖上被子,掖好被角,才坐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绯红的小脸。
为什么跑去喝得烂醉就因为,被他吻了
就那么讨厌这个吻么
元染手指无意识地收紧,却听见她又糊里糊涂地嚷,“我应该揍他对不对,肖潇可我没有,为什么啊为什么不揍因为我”
元染一口气屏住,目光牢牢地锁在她张合的唇瓣。
“喜欢他肖潇,我完蛋了”丁幼禾忽然转过身,攥着被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这让元染感到一头雾水。
喜欢他,不是刚好吗两情相悦,双宿双栖。
“他会嫌我老,肯定”丁幼禾叽里咕噜地说着,然后索性把整个脑袋都裹进了被子里,发出各种奇奇怪怪的哀嚎。
元染“”
作为男朋友给她下禁酒令的话,不知道管不管用
就在元染决定出去给她倒杯水放床头柜上,以防某小酒鬼半夜醒来口渴难耐的时候,小酒鬼忽然把蒙头的被子一把扯开,双眼放空地目视前方,一本正经地说“我真喝多了,白天发生过什么,统统不记得了。”
说完,还煞有介事地摇了两下头。
再然后,并不等任何回应,又向后一倒,把被子把脑袋一蒙,鬼哭狼嚎起来。
丁幼禾正哀嚎得昏天黑地呢,忽然觉得身上一轻,被子被人掀开了,一个带着寒气的身子钻进了她狭小的被窝,和她面贴着面,呼吸相触。
“那就到你记得为止。”
一个低沉沙哑的嗓音混合着被窝里火热的气息将丁幼禾覆住。
在被吻得几乎缺氧的那一瞬,她混沌的神志里突然浮现出一丝清明。
元染不会说话。
所以
这是梦吧
丁幼禾觉得自己是真变态,因为当她意识到这是个梦她的手臂竟不由自主地缠上了对方的胳膊,整个人像只小八爪鱼似的缠住他。
反正是梦,不亲个够本,对不起她灌自己的那么多酒
两杯白酒换一场春梦,嗝,挺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