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觉到元染拥住自己,轻柔的吻一下下落在她的发丝间,不知是不是沾了热水的缘故,他的手一改平素的微凉,滚热地贴在她裸露的肩头,那么稳定而有力。
“幼幼,我答应你再也不会离开,”许是因为水汽,他的声音有些湿漉漉的,“你能不能,也答应我”
丁幼禾抬起挂满泪水的脸,他便低头吻住了。
“你这个混蛋,胆小鬼,不辞而别的魔鬼”她知道自己词库贫乏,这会儿若是肖潇在,一定能列出十个以上更加贴切的词汇来批判他。
“我是,”元染哑声承认,“为你着迷的混蛋,天天想你不敢找你的胆小鬼,每分每秒都想把你吞进肚子里再也不必担心失去你的魔鬼。”
每说一句,他就顿一下。
丁幼禾的心跳就跟着停摆一下。
这个人于她有魔力,比魔鬼更甚。
水漫出了浴缸,蜿蜒铺满整个浴室。
氤氲的热气里,交颈缠绵的两个人却浑然不觉
丁幼禾醒来的时候,已经天光大盛。
没睁眼时,她甚至有那么一秒觉得又是一场春梦,而且是真情实感、精疲力尽的那种。
可才刚呻吟了一声,撑个懒腰打算起身,手就碰到了结实、温热的身体,她陡然一惊,睁开眼,对上某人惺忪的睡眼和慵懒的笑。
又双叒睡了她简直想穿回前夜掐死那个软成水的自己。
说好的,不原谅、不原谅,到头来她果然还是缴械投降。
极,度,不,开,心。
丁幼禾鲤鱼打挺坐起身,昨夜种种在脑海里飞快滚过,惹得她顿时面红耳赤,一手扯着床单挡胸,质问他,“你怎么还没走”
元染翻了个身,单臂支着脑袋,长眼带笑。“我说我不会离开,你没反对。”
丁幼禾“”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她背过身,捞过内衣套上,系扣时因为紧张两次都扣歪了。
身后一声轻笑,人已近前,娴熟地搭了把手。
丁幼禾脸上发烧,“挺熟练么,没少练啊。”
背后人没搭腔,她心里越发不爽,想起肖潇半开玩笑的那句“技术这么好,在国外没少练吧”,顿时小火苗蹭蹭地往上蹿。
正要气冲冲地越过某人下床,忽然被他长臂一捞,拽得跌回了对方怀里,元染手臂收紧,箍住挣个不停的丁幼禾,“别动,不然你会知道憋了三年的男人到底有多可怕。”
丁幼禾察觉到自己压住的人某个明显的变化,顿时僵住了。
“不过你说得没错,”他低笑,胸腔震动,“这几年确实没少练。”
丁幼禾一听,刚熄灭的火立马三丈高,也不管他箍得多用劲,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去挣。
然并卵。
根本不在一个重量级。
元染笑得越发春风得意,“在梦里每一夜都练。每一夜,都是”
他凑近丁幼禾耳边,“你在陪练。”
在微凉的唇瓣碰上她滚热的耳廓的那一秒,丁幼禾终于成功从他怀里脱了出来,麻溜地逃下床,微微喘息着,低头,挤出两个字,“流氓”
挨了骂的男人坦然无比,长眼带笑。
跟流氓讲文明,绝对是自取其辱。
丁幼禾愤愤地一摔门,去洗漱了。
牙刷在口腔里发泄似的摩擦,她对着镜子,却发现镜中的自己眸光明亮,肤色白里透红,整个人都透着骨子从内而外的滋润。
见鬼,明明一夜都没怎么睡。
余光里,男人站在门口看着她。
丁幼禾视而不见,漱了口,又去搓毛巾洗脸,涂抹护肤水、精华精心呵护,一步也不缺。
“以前没见你这么多瓶瓶罐罐。”
“那时候年轻,现在再不用,满脸都是褶子。”丁幼禾昂起头,把手指上多余的精华霜往脖子上抹,包括锁骨上那条小鲸鱼。
“别抹那儿,”男人低笑,“别害我中毒。”
丁幼禾放下手,杏眼圆瞪,咬牙切齿地说“你怎么还不走等我请你吃早饭吗”
元染走进来,抬手打开高处的橱柜。
“你找什么呢”丁幼禾问。
“牙刷,毛巾,换洗衣物。”元染拨了拨柜子里的杂物,“以前不是都放在这里的吗”
丁幼禾不由分说地一把关上柜门,差点夹住他的手,“没有家里只有我跟潇潇的,没有多余的给你。”
“那我以后用什么”这语气,仿佛三年前的那个无辜少年附体。
丁幼禾愣了下,板起脸,“各回各家,你就缺这点买牙刷毛巾的钱吗”
言下之意,没打算留他住下。
元染见她转身就要往外走,随意拾起牙刷杯,“那我就用你的了,反正唾液交换这种事也没少干。”
丁幼禾转身,劈手夺过自己的牙刷,而后双手推搡着他,硬是把比她高出二十公分来的男人推到了大门口,然后连人带外套一块推到马路上,还不忘拿了他的皮鞋放在一边。
末了,手扶着门把手,杏眼瞪得圆圆的,“我再重复一次,你听好了啊。不是所有419都会以领证收尾,都是成年人了,你情我愿完了就算。你别想太多,这楼里住两人刚好,你来了,住不下”
说完,转身就要关门,元染手臂一横,挡住了。
“干什么耍无赖啊”丁幼禾像只亮出爪子的猫。
元染摇头,“不是,只是想告诉你419的1,是one。而我们”
早晨的阳光里,男人镜片后的眼睛带着无害的笑,“早就不止一次了,幼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