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以为这人要问什么,怎么突然就跳到这个话题上来了。
瞎子失笑,却也顺着姜逸北的话虚心求教道,“怎么贿赂”
姜逸北毫不羞惭:“夸我。”
瞎子含笑郑重点头:“记下了。”
姜逸北挥了挥手,那掌柜的就退下了,然后姜逸北又道,“我还有一个问题,如果你不想回答,可以贿赂我――你和沈右是什么关系”
瞎子的笑容停滞了一瞬,转眼就又恢复了正常。
姜逸北从容道:“沈大公子这人我清楚。话少人也冷,除非必要,否则基本不和陌生人有交集。冰疙瘩,冻死人不带打招呼的,夏天要是想吃冰西瓜,都用不着冰鉴,往他旁边一搁就凉了。”
要是平日听人这么形容沈右,瞎子必定笑出声音来了。可现在却只是维持着刚刚那抹浅笑,不深一分也不浅一分。
姜逸北见瞎子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便继续道:“这么一个冷淡的人,你们又是昨日才初次相见,可我昨天请他帮忙给你送青玉萧,他半句推辞都没有。之前和你用午餐的时候,也是神态自然的和你说着话。”
一番话说完之后,姜逸北笃定道,“你们以前便认识吧。”
瞎子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道,“是吗”
姜逸北:“沈右的性格注定了他朋友不多,并且交友面极其狭窄。不染城内相识的可能性几乎没有,唯一的可能就是你们在进城之前就认识了。”
瞎子只道自己一直在摸着姜逸北的身份,没想到这人似乎看起来没怎么正经上心,却也没闲着。
姜逸北:“我没记错的话,沈右进不染城之前是玄机阁的人――这么算来,你也是吧。”
瞎子的手上还拿着螳螂的机巧匣,手指放在螳臂之中,面上虽然不见多惊讶但身体的僵硬已经让薄刃划破了手指。只不过这刃极其的薄,并没有立刻流血。反而是伤口原样贴好,然后血一点点顺着伤口慢慢往外渗。
他也没想到自己身份泄露的这么快。
昨夜沈右过来提醒他太冒险了的时候,他还不在意地道没什么大不了的。没想到今日就栽了。
姜逸北把自己手上的那枚柳叶薄刃放回另一边的螳臂之中,瞟了一眼瞎子的手指。语调恢复了几分散漫,“我说的对不对当然,你要是不想说,可以考虑贿赂我。”
瞎子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的心绪,重新笑道,“一字不差,鹧鸪天果然心思机敏。”
姜逸北:“所以这半年来玄机阁一直往不染城中塞人,都是冲着你来的”
瞎子苦笑――不如说冲着他身上的东西来的。
姜逸北对这个也不大感兴趣,只随意地在桌子旁坐下,提及自己关心的问题“你是舸笛旧部,那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
瞎子:“…………”
也不怪姜逸北临门一脚突然转了弯。舸笛在江湖上本就已经传成了一个神话,仿佛话本传奇里走出来的修罗转世,灭了自己满门的手足至亲,这可不是谁都干得出来的。
恐怕任谁都没办法把这么一个人,和面前这个瞎子联系在一起。
更何况还是个和煦又爱笑、手无缚鸡之力的瞎子。
姜逸北看瞎子这个反应,疑惑道,“没有消息”
瞎子实在无话可说。
姜逸北:“也是,你现在这副模样,我若是舸笛,也不留无用之人。”
瞎子哭笑不得,只得干咳了一声。一时自己也有点犹豫要不要告诉他自己就是舸笛。
姜逸北:“我之前听闻说他才十八岁,生的……”
舸笛无奈道:“生得眉清目秀……我第一次见你就是听你在说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