舸笛目盲,自然也帮不上忙,只能在旁边干杵着。晏师在舸笛的授意下帮蓉蓉打下手,整个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子血腥味儿,闻得舸笛心里泛恶心。
他不晕血,他只是生理性地厌恶这股血腥弥漫的味道。一般情况下却也还好,这种干杵着做不得任何事的时候,闻着血腥味就让他恶心又心慌。
蓉蓉折腾了几个时辰方才收手将姜逸北的伤口彻底包扎上,药都是用的可用范围内最好的。
她已经尽了人事,接下来就不归她管了。于是长舒一口气,转头却见着舸笛一张脸也是惨白惨白的,险些吓了一跳。
等到回过味儿来,方才叹息了一声,想要安抚一下说两句“别太担心”之类的话,却又不怎么习惯说谎。最后也只拿着药瓶过来帮舸笛处理手臂上的伤口。
舸笛听蓉蓉过来,就知姜逸北的伤口已经处理完了,问道,“他怎么样”
蓉蓉:“看他命有多硬吧。”
舸笛:“…………”
蓉蓉一边清理伤口一边问道,“笛子哥哥,三年前到底怎么了”
舸笛心系着姜逸北,反应有些慢,过了一会儿才接上,“……一言难尽。”
舸笛这话基本就是不大想具体说了,蓉蓉也不是当初的小女孩儿,自然明白,便也不深问旧事,只是转口问,“那你知道柳先生去哪里了吗”
舸笛:“…………”
舸笛知道,但是却也不好说出来。
蓉蓉把舸笛手臂上处理好的伤口包扎起来,赌气似的,“不方便说便不说了吧,反正他都不要我了,也不要这药铺了。”
蓉蓉对柳倚春也没什么男女之情。只是她曾被柳倚春收养,虽然口上叫着“柳先生”,但是心里却已经当人是亲人了,还小的时候就想着将来报答柳先生。
结果她还没成人呢,柳倚春就不知道哪儿去了。
蓉蓉帮人包扎好了伤口,也没再多伤感旧事了,站起身道,
“现在镇子里有人查呢,虽说这里的大多数人都没怎么把两张画像往心里去,但说不准有那么一两个多事的,你们就在我这待着,没事莫要出去。”
舸笛点头,道了一句“多谢”。
蓉蓉没接话。但是眼见着这三人的衣服都已经脏污得不堪入目,便估量了一下身形,准备自掏腰包去成衣铺给这几人买了衣物,还要去买菜。
舸笛听闻她要出门,想着刚刚她教训那男子的情形,怕她被报复,便让晏师陪她去了。
蓉蓉走后,舸笛一个人待了一会儿,心里没着没落的。一会儿又走到姜逸北身边坐下,先是检查了一下有没有发烧,又不放心似的摸了摸胸口的包扎。
等到这些弄完了,又不知道该做什么了,干坐在人床边。
外面有微风,吹得屋檐下的风铃叮叮当当乱响。
舸笛突然想起来一件旧事,对姜逸北道,“还记得之前我要给你作曲子的事吗”
姜逸北自然是没回应他的。
舸笛抽出姜逸北送给他的那管青玉萧,道,“本来早就作好了,但是还没吹与你听过。”
舸笛那日答应了要帮姜逸北作一支只属于他的《鹧鸪天》,说作便作了,只是后来姜逸北没再提起,舸笛也就没有献技似的非要吹给人听,结果就拖到了站在。
薄唇触及青玉,骨节分明的手指按着箫孔,一支曲子就如此倾泻而出。
箫声悠远,婉转舒缓,确实要比原曲那凄凄惨惨的调子强多了,但是依旧称不上轻快。
只是让人听着很熨帖舒服。舸笛总觉得这样的调子才是属于姜逸北的《鹧鸪天》。
一曲终了,舸笛放下青玉萧,侧头问道,“喜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