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一段路,晏安还是没有看见自家车有等在哪个路边。她主动开口打破这个诡异的宁静,她问“赵叔在哪”
“我没通知他。”晁朕只是这样说。
“那我给他打电话。”晏安停住步子想伸手去包里拿手机,可晁朕站在她面前,靠她靠得很久,几乎要完全挡住前头本来就不明亮的光,晏安在浓重巨大的阴影里觉得局促不安。
晁朕问她“今天的事,不想问什么”
晏安抬头看他,只能看见他反光的镜片,至于镜片背后的内容,她无从窥探。她说“我不懂。”
“不懂什么不懂这一切怎么发生还是不懂这一切怎么会发生”
“我几个小时前刚下飞机,我什么都不了解。”晏安低头这样说。
下巴突然被捏住,晁朕强硬地把她的头抬了起来,她依然看不到他的眼睛,但能听见他说“晏安,你不笨也不蠢,何必自欺欺人”
踩到同脚,戳到软肋,捏住七寸,类似于这样的
感情在这个瞬间窜到晏安的脑袋里,和她的几百亿个脑细胞产生共颤,刺激着她的血液沸腾。她一把挥开他的手,后退几步使自己的视线能在不抬头仰视的情况下和他平行。
她问“我要怎么想你希望我怎么想又希望我问你什么问为什么突然要把家里的白玉观音捐出去在爸妈不在我不在的情况下问为什么要把那么珍贵的文物放在家里问为什么王牧林会好巧不巧地来盗窃问他怎么知道我家保险柜的具体位置问分明要出国的你为什么会及时突然地回家撞见他在偷盗问你签给王浅棠的那些文件”
晏安看着他,沉声道“你分明清楚,就算手续齐全,那些文件也不可能生效,那你做这些事的目的是什么逗王浅棠玩,陪她过家家把她逗到监狱里去”
“怎么会”晁朕有些无辜地说“我有记忆障碍啊。”
“记忆障碍不是智障,不是脑损伤,不是变白痴你只是忘记了一小段时间的记忆,忘记了我而已。你敢说你忘了你自小学得礼仪教养,忘了开尔文的物理学大厦和头顶两朵乌云忘了你心心念念的维恩史密斯和弗兰克德尔斯自欺欺人的究竟是我还是你自己”
“我一向不骗自己的。”晁朕看着她,说“所以我理所当然地憎恶欺骗我的人。”
晏安觉得自己一颗心被冻成了冰块,然后飞速下坠,掉到一个漆黑的地方摔得粉碎。
“你觉得王浅棠骗你,王牧林欺骗你,所以现在有轻则十多年重则无期的徒刑在等着他们。那你现在怎么想我是不是明天,或者后天,我们也要对峙法庭公堂相见我又会落得一个什么下场”
晁朕向她靠近,拉住了想要往后躲的她,用手指温柔亲密地帮她理了理头发,在晏安毛骨悚然的当下用同样很温柔亲密的声音同她说“怎么会呢我们不是夫妻吗”
“你现在是这样想的吗我们是夫妻”
“不是这样吗”晁朕搂着她,把她箍在怀里,说“我们是夫妻啊,我们都没做婚前财产公证,现阶段我的就是你的,你的也是我的,我们不分彼此的。”
晏安感觉牙齿发颤,浑身僵硬地像是随时要折断,她说“我放弃分享你的所有财产,这个找律师立文件就可以解决。”
晁朕用手轻轻地摸她脑后的头发,把脑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靠近她耳朵小声地说“刚才没认真听我说